水芙皱起眉头,十分不满道:“小主,你这可是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在向贵妃娘娘履行承诺啊!说不好,贵妃娘娘本身的目的便是一石二鸟!”
“混账!”沈昭仪眉头紧皱,怒目圆睁,手握成拳重重砸了一下桌案。
水芙连忙低头认错:“小主,奴婢不该说那话,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沈昭仪的胸脯上下剧烈起伏着,一双杏眸仿佛眺望着远方,颇为深意:“在这后宫之中,我若想顺利产子,必将与贵妃娘娘站到一边!真当我不知道熹充容是怎么死的吗?”
水芙心痛不已:“小主,再不济你可以回萧良国,皇上不是批准了吗?说你可以回……”
“呵!路途遥远车马劳顿,这一路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还敢回萧良国吗!”
她的音量情不自禁地提高,甚至喉咙哑破。芊芊玉手不由自主抓起筐萝里的线团,狠狠攥住,指骨青白分明。
她的鼻息很重,眼底迸发着浓郁的渴求——那是生存下去的渴望!
只有人活着,她的孩子才能平平安安地出生……
只有仰仗着贵妃娘娘,她在后宫生存下去的几率才会更大一些……
思及此,沈昭仪的情绪略有崩溃,眼泪滚滚而落,为这无可奈何的命运!
“萱昭仪到——”
忽然,门口传来太监的通报声,沈昭仪连忙胡乱拂了眼泪,心中揣揣地与水芙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她怎么突然来了?莫不是察觉了什么?
待顾清欢进来时,沈昭仪已经整理好情绪,面带微笑地迎接她。
然而那微红的眼眶还是没能逃过顾清欢的眼睛,她轻蹙起眉头,柔声细语道:“沈姐姐,怎么了?怎么似方才哭过了?”
沈昭仪眼眸灵动,含着点点泪光,她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含蓄地别过头去:“唉,也没什么,今天风大,沙子进了眼。”
说着,心头又是一酸。
见这般模样,顾清欢自是不信她说的“沙子进了眼”,便扭头用疑问的目光看向水芙。
水芙唯维诺诺地解释道:“小主自怀孕以后,就时常多愁善感,情绪善变,常常担忧这、担忧那,无端落泪。”
顾清欢琢磨了一下,安慰般拍了拍沈昭仪的肩头,笑着说道:“想来姐姐是在宫中憋闷坏了,时不时地也要出去走走才是。”
沈昭仪擦拭眼角泪花的手顿了顿,转过身来双眸点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妹妹这么说,我便忽然想起湖心亭的荷花此时应该开了,定是极美之景。妹妹可愿与我明日到湖心亭上泛舟,赏花畅谈呢?”
“当然可以。”顾清欢想也没想,盈盈笑意如春日阳光。
她不经意地抬眸,目光闪过立在一旁的水芙,见她神色似有几分紧张。
小霞的话瞬间响彻在脑海中。
顾清欢不动声色,浅笑着拿起筐萝中的小鞋子,满目欢喜:“呀,姐姐都做了一大半了?这针脚细腻,外观可爱,足以见得姐姐一片心意了。”
沈昭仪眉眼间有几分淡然,似有落寞道:“这天地间,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不盼望孩子健康快乐成长。这双小鞋子,一针一线里满是我对他的祝福……当然,也蕴含着我这整日的百无聊赖、打发时间。”
沈昭仪话锋一转,从煽情变成打趣,气氛也随之欢愉起来。
顾清欢灿烂的笑着,脸颊两个浅浅的梨涡,和沈昭仪寒暄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回了鸾鸣宫,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