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离开之后,岑韵问道:“烨儿,你上次,去哪里了?”显然还对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迷路,去了书房。”裴烨张了张口,出口的话语带着沙哑,气息仍旧微弱。
“书房?”岑韵喃喃道,“可那天侍卫去书房,为何不见未曾寻着你?”
“在书架下面,我睡着了。”裴烨怕她担心,尽量清楚的解释道。
岑韵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心中一疼,眼里又湿润起来,她倾身将裴烨抱进怀中,“儿子,娘的小可怜。”
“……”裴烨伸手搭在岑韵的肩上,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便干脆沉默不语。
自那之后,裴烨彻底成了整个将军府的重点保护对象,不管去到哪里,都一定有几个丫鬟侍卫寸步不离的看着,甩也甩不掉,这让他心中不免有些烦闷,可是岑韵非常坚持,他没有办法,也就只能妥协,久而久之,竟就这么习惯了。
关于识字,是那天那醒过来之后,裴烨找了个借口让岑韵“教”他的,岑韵只当儿子是在自家夫君的书房里待了一上午,受到了熏陶,竟也没多想,就那么开始教儿子认字,之后她惊奇的发现,自己不管教他什么,儿子都能很快的记住,一个月过去,竟是能将常用的汉字都认全了。
其实她哪里想到,自己这个不满一岁的儿子,曾经是个腹中学富五车,知识广博的帝王,大晏朝万民心中,神祗一般的存在。
古人生活乏味,裴烨又年岁太小,也干不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他每日里能做的,不过就是到裴毅的书房看看书写写字罢了,时间一长,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自家小公子不过一岁,已能看书识字,聪慧异常。
莫约是被府里哪个丫鬟仆妇给说了出去,不出数日,这事竟是传遍了京华。
重真三年六月初九,这一日,将军府中异于往日的热闹,裴毅率领征南大军班师回朝,全府上下从早上便到门口迎接,裴烨站在岑韵身边,静静的等着,心中有些莫名的期待,只是不过一会儿,他就有些累了,岑韵见他面色泛白,瞬间心疼不已,忙的吩咐下人带着他回了屋子。
裴毅班师回朝,要先去面见圣上,等到一系列程序走完了,回到府中已过巳时,他早先便派人回家传了消息,但是老夫人和岑韵执意要在门口给他接风,如此一来,府中仆役更是不敢怠慢,所以就全员出动一直等着。
待到时候差不多了,岑韵吩咐人进去将裴烨叫了出,他方在门口站定,不一时便有一小队人策马而来,为首的男子高大健壮,身着银色盔甲,腰配长剑,露出来的肤色是健康的麦色,轮廓俊挺坚毅,面上一派严峻。
裴烨感觉到牵着自己的素手紧了紧,他仰起脸看岑韵,女子佼好的面上有着难掩的激动,眉目之中的情愫满的几乎溢了出来。
男子打马来到近前,单手勒住缰绳,枣红的骏马因为惯性,极速转了个圈,高高扬起前蹄,又轻轻的放下,然后男子一掀战袍下摆,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那利落潇洒的姿态,看的裴烨心中一动,不可自制的忆起了当年征战沙场的种种过往。
“恭迎将军。”门口一瞬间齐刷刷的跪了一地的侍卫和下人,岑韵松开了牵着裴毅的手,微微福身行了个妻。
“都起来吧,早便说了不必迎我,何必如此劳师动众。”男子声音爽朗的道,然后几步走到老夫人的身边,躬身一个大礼,站起的时候,说道:“母亲,您身子可还康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