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门槛和火盆,步入重重院落,来到大堂,便到了吉时,拜过堂后,新娘子被下人带着送入了喜房,裴烨则留下来应付宾客。
这样大喜的日子里,裴家显然都开心的不得了,岑韵面上一直带着笑意,一群宾客就围着老夫人夸赞裴烨的过人出众,哄的老夫人几乎合不拢嘴,裴烨坐在主席上,逢人上来敬酒,便是毫不推辞的喝下去。
司徒雪起先还夸他豪迈,后来见他竟是喝的杯不停盏,又不由阻止:“我说清渊啊,你可别再喝了,再喝下去,待会儿洞房都该进不去了!”
清渊是成.人礼上,主宾给他取的字,起初司徒雪他们唤着的是非常不顺口的,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毕竟取字之后,大名便只家人长辈方能称呼。
裴烨闻言偏头看了司徒雪一眼,继而抬起杯盏朝着他举了举,又是一饮而尽。
容浅陵与裴烨自小一同长大,还从不曾见过他这般模样,虽然面上仍旧平淡,但显然有些异常,在裴烨再次端起酒壶的时候,他一把将银壶按了回去:“阿烨,别再喝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浅陵唤了裴烨十数年的小名,私底下却是不愿改口,只觉得这般唤他,方觉得亲近。
裴烨定了定神,终于松了手,他微微勾了勾唇:“大喜之日,我为何心情不好?”
容浅陵想了想,说道:“你这个模样,我都要怀疑你心中是否有人了!”
“……”
他本是半真半假的随口一说,但见裴烨沉默,心中顿时一震,脱口而出道:“莫非还真有人?虽然我一直觉得你这性子,心中定是谁也放不进的,但若是真有这么个人,为何不娶她回来,你这样的条件,对方还能不愿吗?”
“不是不愿,是没法娶,那人……”裴烨也真是有些醉了,不知不觉就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容浅陵定定的注视着裴烨,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的说:“不能娶,莫非你的心上这人,不是个女子……倒是哪家公子不成?”
裴烨心中一震,顿时酒醒了大半,虽然不明白容浅陵如何就想到这上面去,却也不愿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便敛起神色道:“莫要瞎猜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放心吧,此事不会影响到我。”
容浅陵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还偏要做出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既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若能想得通,便是最好,如今既娶了人家,便好好待她。”
裴烨点了点头:“时辰已不早,我先回去了。”他说着从座位上起身,和众位长辈打过招呼,就要离开。
“你啊你,这就迫不及待想见着新娘子了,还未和我兄弟几个喝尽兴了,我们可不放你走。”司徒雪见他离开,大声的说道。
容浅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桌下的脚对着司徒雪的小腿毫不留情就踹了下去。
“子卿,你踹我作甚?”司徒雪吃痛之下,抬眼茫然的看向对方,眼中竟是带了几分委屈。
容浅陵凑到他的耳边,几乎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方才还劝他少喝些,这会儿阿烨好容易停了,你还喝呢!”
司徒雪猝不及防被他靠近,耳边感受着对方灼热的酒气,红晕一瞬间顺着耳畔蔓延到了脖根,慌乱的说道:“也是也是,是不能喝了!”
“呆子。”话虽如此,看着他醉后的憨样,唇角却不自觉的勾出了一抹笑意。
裴烨步子踏的缓慢,然而所有的路,终归都有尽头,当他停在卧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