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雯快哭出来,用口型问他:你干什么?
谢从心没理,屏息等待,那脚步声果然加快了一些,朝他们这里来了。
几秒之后,一个黑影靠近,啪唧一声,有什么东西贴上了玻璃窗。
沈雯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腥味,立刻捂住口鼻,大气不敢出。
谢从心也没有去看,与沈雯两个人一左一右紧贴着墙,沈雯侧过脸,不断用眼神问他:是什么东西?
谢从心扬了扬下巴,指着地上。
沈雯朝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窗外投进来的地上的剪影。
稍有点变形,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人脑的形状。
应该是个头发很短,个子很高的男生。
沈雯闭上双眼绝望地想,器材室窗户高,要把脸贴到这个位置,谢从心的身高都不太够。
两个人安静等了十秒左右,那人大概是没看到什么东西,拖着沉重的步履离开了。
地上的影子彻底消失,谢从心看向窗外,轻声道:“看。”
沈雯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才与谢从心一起看出去,先看到的,是窗户上斑驳的血迹。
到底要流了多少血,才能把窗户染成这样?
沈雯透过血迹的缝隙继续看出去,看到了那个“人”。
如果那还能被称为人的话。
短袖体恤被血污染脏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纹样,袖子下露出的半截胳膊断了,伤口形状诡异,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粉色的肉质纤维随着他的动作飘荡着。
他的大动脉也破了,脖子折成近九十度,短发下的头皮红到发黑,头发粘在一起,结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痂,裸|露在外的皮肤透出病态的青灰色。
沈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胆子原来这么大,明明以前恐怖片都不敢看,此刻却对着这样的场景麻木到无动于衷。
“他……”谢从心微微眯起了眼。
“他怎么了?”沈雯立刻问。她已经发现了,谢从心几乎不说废话。
“他刚才应该是躺着的。”谢从心的目光瞥向另一边十几具学生的尸体。
沈雯迟疑道:“……你确定?”
“确定,”谢从心说,“地上刚才是十二个人,现在只剩十一了。”
“……”
两人一起沉默了两秒。
沈雯道:“如果是病毒,具有传染性不奇怪……但他已经失去了活体特征,怎么可能还能行动?”
“也许他还没有彻底死亡,”谢从心蹙眉,“死亡这个概念本身就很难定义,只要大脑皮层没有被破坏,对应的神经和躯干也存在,他就能完成大部分反射活动。”
沈雯立刻摇头,“不可能,他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还能活着?就算还能维持最低的身体机能,大脑也应该进入休克状态了!”
“你说的是一般情况,”谢从心道,“但现在的情况并不属于现代医学可以解释的范畴。他的体内可能发生了某种变化,导致他在急性失血过多后还能继续行动,对声音有反应,对气味不敏感……”
这时那男生忽然跪了下来,伏在一具尸体上,对着那尸体的脸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撕下了一块肉来。
“……并且还表现出了一定的攻击性。”谢从心把话说完,“具体表现为生物的进食本能。”
“…………”
又是一阵沉默。
“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