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顾宁姿。
顾宁姿没有再翘课, 每天按时上学放学, 偶尔也会拿着搞不定的题目来请教迟暖。
像关系一般的同学,两人相处地不咸不淡。
从月考到周考再到每天课堂测验, 刷题、不停刷题,期末考前的节奏过得特别快,转眼考试结束,学校宣布放寒假。
周达茂吆喝着要请大家去唱k, 好好放松放松——辛苦攒了半年的零花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还是老地方,迟暖和室友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很热闹,唱歌的、打牌的、谈情说爱的, 乱糟糟挤了一屋,谁也没想到周达茂的号召力更上了一层楼,居然会来这么多人。
徐丹她们如鱼得水地扎进人堆里, 学习委员眼尖,逮着迟暖不停挥手:“这里!这里!迟暖,这里还有座儿!”
迟暖走过去,猛地发现顾宁姿也在。
顾宁姿坐在沙发角落, 脱了大衣, 毛衣的袖子也挽到了手肘, 侧头听身边的人跟她说话。
目光藏在镜片后面,她似笑非笑的,让人看不透神情。
迟暖不太记得那个下午自己做过什么事,和人说过什么话,包间里的旋转灯让她晕眩,迷离的光线投照在顾宁姿清冷的美貌上,她惊鸿一瞥,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又层出不穷。
从ktv出来,天色黑透了。周达茂邀大伙儿去排档搓一顿,有些同学得回家,迟暖被兴致还浓的室友们拽着,坐上了出租车。
迟暖胃里痉挛,她捂住嘴,一阵干呕。
“晕车吗?”杜敏给她顺了顺气,赵菁菁递来一瓶矿泉水。
迟暖没说话,额头抵着车玻璃,车身晃动,她的眼前仿佛还有旋转灯,五颜六色的灯光下,顾宁姿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到了大排档,留下的同学也就十来个,刚好挤了一整桌。不知道是谁问的:“周达茂,你同桌呢?她来不来?不来我们开动了?”
周达茂说:“她七八点的飞机,走了。”
“嚯,那她还在k房待到那么晚,能来得及?”
周达茂挤挤眼睛:“我面子大嘛。”
满座哄笑。
迟暖撞开洗手间的门,吐得一塌糊涂。
翌日,迟青川来学校接迟暖。已经到了年尾,兄妹俩一起去超市购置了年货,中午赶不及回家,就在外面随便吃了点。
迟暖看着迟青川,她好像很久没有仔细观察过他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眼下也有了浅浅的细纹。
过完年,他三十岁了。
迟青川笑着问:“看什么?”
迟暖:“看哥哥长得好看啊。”
迟青川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还是没能绷得住,笑出声来:“这种话,可不要随意对其他男生讲。”
迟暖跟着他笑。
迟青川又想了想:“如果遇见特别喜欢的,也不是不可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迟青川卡壳了,兄妹俩看着对方,迟青川“哎”了声:“快吃吧,陆阿姨放假了,芸芸下午有个聚会,我们要早点回去才行。”
回家的前两天,都相安无事,到了除夕那天,一大早,岳芸又因为迟青川买来的坚果不合心意吵了起来:“你有一秒钟关心过我到底想要什么吗?”
迟青川说:“别气了,别为了这种小事生气,我出去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