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卡壳了,下意识往怀里一看,还真有本线装书开了,好几张印着赤鸡图片的纸页紧紧贴在胸口。他老脸一红,正想说什么补救一下,刚抬头就看到舒流萤已经趁着他察看的空当跑没影了。
“这小孩……真有意思,上赶着给你机缘都不要……”老乞丐表情讪讪,倒也没有追过去,而是随口咕哝两句,佝偻身形便像晨雾一般忽然在阳光中散去。
这一幕,无论是匆忙跑开的舒流萤,还是其他晒太阳的乞丐,都没有看到。
一口气埋头跑回家,舒流萤右手抓住门把手,警惕地回身看了下,确认那奇奇怪怪的老乞丐没跟过来,附近也没几个人,才放心地拿钥匙开门,后脚刚进屋又迅速把门关上。
不怪他疑神疑鬼,实在是黑区太过危险,再谨慎都不为过。
放下包和平底锅,舒流萤坐在靠墙的单人床上,总算能够安心地喘口气。
他租的是黑区里最便宜的房子,大概只有市区公厕一半大,狭窄的空间生生塞下了一张床、一个半人高的木柜、几只叠着放的收纳盒和一台离报废不远的旧电脑。
屋子朝向不好,经常发潮,还有味儿,所以舒流萤只要在家就会打开床头上方的窗户通风透气,不过效果一般,该长青苔的地方仍然长青苔,雨天潮气大了还会冒蘑菇,他已经习惯了。
把扣紧上锁的窗户推开,暖暖的阳光像山岩里的清泉般淌入屋里,冲淡了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湿润和霉味。盘膝坐在床上,舒流萤拿起卖相不怎么样但份量十足的盒饭,先用筷子在中间划出一条分界线,然后吃分界线左边一半,另一半则是他的晚餐。
一份盒饭吃两顿,对他来说早已成了家常便饭的事。
三两口草草扒拉完味道不怎么样的饭菜,舒流萤默默吐槽一句饭里的味精还是那么重,便合上盖子放在窗台上,反手去抓随意仍在旁边的背包。
这背包是他从一个卖废品的那儿收来的二手货,款式老土,可能原主人也是因为这样才把它丢掉,不过胜在耐脏耐磨,用了三年依旧完好无损。
舒流萤每次出门,都会把贵重物品装在包里一起带走,免得被黑区里那群没节操的扒手祸害。他们一个个贼精贼精,自家门窗上的锁可防不住。
但其实他所谓的贵重物品也就一支二手裂屏的华.为手机、一张存款金额堪堪过四位数的商.行.卡,还有他自己。至于那台电脑,开机都够呛,估计再穷的扒手都懒得偷,放着也就放着了。
拉开拉链,舒流萤从里面抓出一把十几张传单,都是他从自己发的那些传单里偷偷留下来的,为的就是想看看上面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岗位招聘信息。
他今年十八了,理论上很多岗位都已向他开放,虽说他发传单已经发出经验,能跟他竞争的不多,但这个工作不稳定,收入少,还累,一天下来挣顿饭钱都难。以前是实在没得选择,现在既然条件够了,他当然想改善生活,不要求月薪多高,至少稳定性要能保证吧?
然而舒流萤仔细看了每张传单,发现岗位招聘信息很少,即使有,最低入职要求也要大专文凭,而他不过是初中文凭,根本没有应聘的资格。
无奈地挠头,舒流萤将看完的床单推到一边,伸手到包里摸了摸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传单。可传单没摸出来,倒是摸出了一本线装书,跟刚才那老乞丐手里拿的一样。
一脸懵逼。
那老头是什么时候把书放到自己包里的?自己的包是背在胸前的,他把书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