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将要长住的地方,自然得多上点心。
把剩余行李整理好,舒流萤叉腰环顾客厅一圈,虽然依旧觉得空旷,可暂时只能这样,再想布置什么,也必须等下午出门把东西买回来才行。
于是他不再瞎忙活,回到新房间睡午觉去了。
这次,他做了个阳光灿烂的美梦。
……
下午三点半,生物钟准时将舒流萤从睡梦中唤醒。
他正想如平时那般起床,然而松软的床铺与温暖的被褥却仿佛有强大的吸力不断拉扯着他,让他翻来覆去,抱着枕头从床头滚到床尾,也舍不得起身。
挣扎半晌无果,舒流萤决定再睡几分钟,然后被子一卷,歪头又昏睡过去,所谓的几分钟一再拖延,等他真正清醒,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
安逸使人堕落啊……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床中间,舒流萤发自内心地感慨。
现在是下午五点,夏季日长,窗外仍旧阳光明媚,不过较之正午热度已然降低许多,出门不会那么痛苦了。
舒流萤到浴室洗了把脸,以手为梳将顺滑的头发扒拉齐整,带着手机和钱包便准备出门。
岂料他这边房门一拉开,对面的门也开了,两间屋子的主人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
舒流萤一呆,继而嘴角抽搐几下。
谁能跟他解释解释,为什么赵墨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成了他邻居?
“哟!”赵墨却毫不惊讶,笑眯眯地抬手打招呼,手放下时顺势调整了一下眼镜高度,手中捧着他们初见时他用来ko杀马特贵族的书。
他一身纯白睡袍,衣摆处洋洋洒洒印着鎏金云纹,舒卷间流转出内敛暗光,华美而不张扬。
如同他此人。
“……哟个头啊,你怎么在这里?”舒流萤却对他的长相不为所动,明明他笑容亲和温柔,但自己就是越看越来气,恨不得把自家门甩他脸上。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因为我也是这里的住户啊。”赵墨双手一摊,理直气壮,还生怕他气不够大似的补充道:“上午刚搬进来的。”
舒流萤默默压下心头火气。
气大伤肝,而且他是个文明人,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发脾气,先问清楚再说。
“赵先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请问。”赵墨随口应答,眼睫低垂,专注地翻阅着厚重的书籍。
“你突然搬进这里,与我有关吗?”偏开目光,舒流萤盯着他家门框边沿蜿蜒的繁复花纹,故作镇定姿态。
赵墨慵懒勾着唇角,右手抚上面颊,拇指抵住下颚,食指按着堪堪滑落的眼镜,其余三指张开,即使是如此古老的耍帅姿势由他做来,也平白添了几分不可复制的贵气。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那就是了。
反手把门关上,舒流萤往前跨出一步,恰好逼近他的亲密范围,墨瞳中幽光闪烁,绝艳的面容褪去黯淡的伪装,竟显出几分咄咄逼人的威势,破坏他营造的诡谲氛围。
直视他镜片下澄澈如水的眸子,舒流萤长睫一翻,叹息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体谅一个父亲想同儿子亲近的心情罢了。”赵墨微微蹙眉,“你们的分别并未造成无法弥补的裂痕,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