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剑意,舒流萤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面无表情的模样让舒皓月都生出暂避锋芒之感。
那毕竟是他儿子,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气势又压不过,不退避还能如何?
倒是安若之,将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之后,反而能泰然自若地面对舒流萤了。他捂着肿胀的脸挤在舒皓月旁边,用被揍出来的浓重口音义正言辞地解释了他的真正来意。
“说粗来里可棱不信,不过额对里毫无恶意,放银色去寺探里子四粗于谨森心理,其似额此次四为了带里入虚空额来……”
舒流萤听他说话听得脑壳疼,不耐烦地挥手喊停:“够了够了,我听你讲我比你还累。这种明显是编出来的理由你就不要拿出来说了,我看起来那么好骗?”
安若之沉思片刻,一本正经道:“那里要四不信,额就再给里编一个。”
“你可拉倒吧。”气势被这二货拽得一泻千里,舒流萤绷不下去了,靠进沙发翘起二郎腿还抖了抖脚尖——要不怎么说颜即正义呢,这个动作让他做是潇洒痞气,换别人来做就成粗鲁猥琐了。
安若之头顶扬起两缕头发,天线似的冲舒流萤的方向戳了戳,确认他已经消火,或者暂时收敛了怒气,才微微松了口气。
于是,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毁灭舒流萤三观的事。
安若之肿胀的脸忽然从额角至下颚一寸寸鼓起,好像吹满气的气球,涨大到极致几乎有半个西瓜那么大,五官紧凑地挤成一团,宛如瓜瓤中的黑籽儿,而后“砰”的一声爆裂开来。
顾不上惊愕,舒流萤条件反射别过头,怕溅自己一脸血。然而预料中的温热液体并未喷洒到身上,周围也安静如初。
他支起耳朵探了探动静,久久没听到什么声响,便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往安若之所在的地方看去,一张俊美得让人看了只想得到“俊美”二字的面容映入眼中。
“我为我的唐突为你道歉。”安若之彬彬有礼地起身行了一个古礼,坦荡优雅,全然看不出,两分钟前他还是个被揍成猪头却依然坚持满嘴跑大象的逗比……如果没有头顶胡乱晃悠的两撮头发。
若非舒皓月和赵墨神色如常,以及那两根迎风飘扬的发丝,舒流萤差点就以为坐在这儿的换了个人。
“你是安若之?”他歪头狐疑地问。
“为表尊重,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安若之抖抖空调被,清俊容貌与清雅气度将印花的长被子衬出了宽袍广袖的洒脱飘逸,连措词方式也随之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是虚空安家大长老兼磐道法修,擅使宽刀,有妖族血脉和妖身形态,很荣幸今日能坐在此地,与舒家第一继承人对面交谈。”
旁边的舒皓月脑门青筋一抽,刚做了个召唤佩剑的手势,赵墨便熟练地飞身扑上前抓住他手腕,将他唤出半截的剑刃又推了回去。
舒流萤没有注意他们,翻着死鱼眼仰视身前清风霁月高阔疏朗的谦谦君子,冷不丁道:“你不装会死吗?”
整段垮掉。
安若之孩子气地鼓着脸,郁闷不已:“你配合我个老人家演演怎么了?你今年十八,我都一百二十八了,让我一点能怎样?”
闻言,舒流萤先是大笑三声,随即伸出染上金芒的五指。
“来,选一根,别客气,我陪你演。”
“不不不,不用演了不用演了,我认怂!”
“别啊,让你一个老人家唱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