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把虚空想成无所不能的神国了。”赵墨失笑，对着右边不紧不慢解释道：“虚空里聚集的都是拥有超凡力量的生物，主要成员是人。既然是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各种各样的烦恼，比如近视，比如很多疾病。你们舒家有个家主就是患肺癌去世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原理，反正真实世界存在的病症虚空都有，而且都比真实世界严重，偏偏虚空的医学水平与科技水平远落后于真实世界，不少境界高深的长者就是因为患病没能及时得到治疗而离世的。”
说到兴起，他调整了下坐姿，端正地盘膝而坐，接着说道：“以前，大概三百年往前，虚空成员是不被允许入世的，一旦露头便会招来人间执法者追杀，直到民国成立，才渐渐放松了限制。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限制减弱，今天估计就没有你了。”
手臂撑着下巴，舒流萤见他说得高兴，没忍心提醒他自己在他左边，他刚才是冲空气说了一大堆。
不过，他的沉默被赵墨误会成对此感兴趣，兴冲冲地继续往下说：“虚空成员大量涌入真实世界是在八十年代，当时社会相对稳定，他们也都谨小慎微小心做人，所以人间执法者没有阻止，采取放任自流举措，以至于现在出现了好多跟你一样的‘混血儿’。啊，不对，你不是混血，你只是流落在真实世界而已。”
舒流萤摸摸鼻尖，他并不太喜欢自己的身世被提起。之前是因为对虚空和舒皓月没好感，现在是不想跟一群脑子有坑的人被一起提及，总感觉智商会被拉低。
“你们虚空来的人在真实世界混得怎么样？应该不错吧？”舒流萤随口扯开话题，虽然对此兴致缺缺，但反正闲来无事，听他说说也好。
“……恰恰相反，混的都一般。”赵墨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虚空与真实世界的生活截然不同，那些人进入真实世界后往往长时间无法适应，加上没有相关证件，可谓是举步维艰，混得最惨的现在还在搬砖，最好的也不过是装神棍忽悠人。”
“妖怪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运气差，经常找不着工作，但吃东西买东西得付钱啊，偏偏他们又是虚空里饭量最大还最穷的，在没钱时只能苦逼兮兮地从自己本体上拽点东西，通过复杂的能量转换变成真实世界的通用货币或等价物，每次转化完都要半死不活瘫好几天。上次那个修行千年的狗尾巴草精你还记得吧？她拿出的金子应该就是她用本体转化而来。由此可见，虚空成员的生活能力有多低下。”
……对，舒家掌权者舒皓月都在卖盗版碟，给人贴膜，的确混的不咋样。
虚空的逼格在赵墨的诉说中一落千丈，完全颠覆舒流萤在读书时看过的几部玄幻小说构建出的基本印象。
那些拥有超凡力量的生物也会生病，也要吃饭，由于没有证件还沦落到要卖碟贴膜搬砖，把素材搜集搜集，兴许都能出本《史上最惨玄幻界二三事》了。
不过，为什么虚空和真实世界会有如此大的差异？一边是文明开化的弱小者，一边是实力强大的野蛮人，截然相反的人员成分与社会属性，被一群自称“人间执法者”的高手紧密联系着，看似游离割裂，实则密不可分，真是太奇怪了。
心里种下一棵疑问的种子，舒流萤却没有继续思考。弄明白这个问题并不能为他带来实际好处，更何况虚空之事，与他何干？有人间执法者护卫秩序，真实世界必定不会有事，他一个小老百姓，就不去琢磨那么费脑子的事了。
“别说这些了，你越说我越对你们虚空提不起兴趣。转头，我在这边。”拉住赵墨肩侧的衣服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舒流萤伸手在他涣散的眼眸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