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蔓子挑眸,唇边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笑:“免费么?”
田一笙被刺得说不出话,遍体难堪,再也待不住,抓起包,逃似的从酒店房间里跑了出去。
一钻进了电梯里,她登时脱力,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用力捂住脸,放任眼泪懦弱的涌下来。
阿蔓果真是不爱她了,要不然,怎么会对她说那样过分的话?
叮——电梯门开了,田一笙胡乱抹了抹脸,低头从电梯里走出去。
外面正好等着人,她垂着脑袋,险些撞到,连忙后退,抬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看清那人时,田一笙有一瞬间的惊愣。
外面站着一个光头的女人,也不是完全的光秃,只有清浅的一点毛寸。眉眼细长温柔,嘴唇苍白,柔软的勾着笑。个子也极其的高挑消瘦,麻布的灰青色长衣,宽松空荡阔腿裤,雪白瘦削的腕子上挂着一串檀木佛珠,静静垂在身侧。
这个女人,身上带着一股强烈的特立独行味道。
“没事。”她调子温软的应了一声,眼神直直盯着田一笙瞧。
田一笙眼睛通红,嘴唇红肿,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当即垂下头,快步冲出去。与她擦肩而过时,田一笙闻见了一股淡淡的沉香味道。
等田一笙走远了,那人还盯着田一笙纤细的背影瞧了好一阵,待下一个人进了电梯,她才按下楼层,关上电梯门。
酒店房间里。
安静,沉冷。
陆蔓子还是那个姿势,独坐床头,半响未动。
田一笙跑得慌张,房间门也没关,大大的开着,陆蔓子一动不动,任由那门洞开。
不知道多久之后,她终于抬起手,撑住额头,盖住眉眼,继续僵硬不动。
叩叩,轻缓的敲门声响起,有人踩着布鞋走近,正是电梯里的那个独特女人。
“蔓蔓……”她轻声开口。
陆蔓子抬起头,露出那双通红的眼睛,哑声唤道:“雁子……”
三厌温柔的勾起嘴唇,走近,拥住陆蔓子的肩膀,柔声说:“我来时,看见她了……”
……
田一笙茫然在街头转了好几圈,这才冷静下来,坐上回家的公交车。
此时已是半上午,错过早高峰,车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花甲老人,拎着菜,牵着娃,絮絮叨叨的说着闲话。
田一笙坐在车尾,看着那个跪坐在座椅上东张西望的孩子,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对,她有孩子了。
跟陆蔓子分手后,她被迫与人形婚,然后人工受孕生下了一个女儿。
她不仅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还是一个名义上有丈夫的女人。
想到这里,田一笙没出息的又红了眼睛,她是这样的不堪,根本配不上陆蔓子。
酒吧里那惊鸿一瞥时,田一笙就已经明白,现在的陆蔓子,不再是大学时候那个沉默寡言,不懂如何融入集体,于是佯装高冷的稚嫩孩子了。
她漂亮,强势,高高在上,说不定还事业有成。
而田一笙呢,一个普通的市井妇女,没体面的工作不说,家里还欠着一笔外债。
昨天晚上她还在酒吧里,为了几百块钱,出卖自己那可怜巴巴的尊严。
她跟陆蔓子,相去霄壤。
与青春热血的大学时代不同,她如今已二十七。人情世故,现实冷暖,全都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