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笙回神,手忙脚乱,挂掉了电话。
口舌干燥,她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
比起田一笙的无措和慌张,陆蔓子平静得像没有波澜的水。
“你有孩子了……”她顿了一秒,又怪异的露出笑容,盯着田一笙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重新说,“不,应该是,你有家庭了。”
田一笙急忙道:“是形婚!我跟他是事先说好的形婚……”
陆蔓子从她脸上移开视线,一言不发的下床,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香烟,沉默点上。
她只穿着吊带和黑色的平角裤,修长高挑的身材曼妙毕露,黑发披肩,散在清瘦的脸颊旁,若不是眼妆未卸,指尖夹烟,她与五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什么时候生的孩子?”陆蔓子一口气抽掉半支烟,平静的看着田一笙,“你女儿现在几岁,四岁吗?”
五年前分手,怀孕九月,孩子四岁。
换种方式说,就是她在跟她分手之后,就立马找了对象形婚,然后生子。
她与人领证,与人产检,与父母,孩子享受天伦的时候,是否有想过,那个几乎断了脊椎,半死不活躺在手术床上抢救的自己。
陆蔓子捏着香烟的手指,忽然开始无法自控的颤抖。
“阿蔓,我真的能解释……”田一笙不顾□□的身体,想去拉陆蔓子的手,被她躲开。
她往后退了一步,垂眸看着田一笙,字字冰冷:“田一笙,你能解释又如何?背叛,是不分形式的。”
田一笙瞬间哑口,心脏难受的缩紧,搅疼,却什么解释的话也再说不出来。
陆蔓子随手将烟在柜子上摁熄,丝毫不在乎光洁的柜面是不是会留下疤痕。
她重新拿出一支,点上,深吸一口,稳住颤抖的手指,然后指着门边:“出去。”
田一笙红着眼睛哀求:“阿蔓……”
陆蔓子狠狠又抽调半支烟,雾气氤氲,模糊了她的表情。
“田一笙,你为什么让我碰你?”她又抽了一口烟,继续说,“为了钱,为了让我帮你忙,还是纯粹的……犯贱?”
心口好似被人掐住了,闷得田一笙说不出话。
犯贱。
她的确是犯贱,明知道自己有家庭的羁绊,明知道自己不该打扰,却还是遏制不住心里的贪恋。
她应该离她远远的。
“对不起。”无数话在嘴里翻涌,可到最后能说出来的,却只有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陆蔓子闭上了眼睛:“你出去。”
田一笙在僵冷的气氛里穿上衣服,站在陆蔓子背后,床的另一边。
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陆蔓子只是背影冷硬的对着她。
犹豫半响,田一笙只能败身而退。
她和陆蔓子的每次见面,都没落得个好收场。
但也对,她一边藏着自己生过孩子的秘密,说着配不上,要保持距离,识相点别去打扰的话,可另一边却又可耻的靠近陆蔓子,任由她触碰自己,再与自己一起沉沦。
她这样的行径,与立牌坊的表子有什么区别?
田一笙走出公寓,用力的捂住脸,压住发红的眼眶。
天际,朝阳渐高。
陆蔓子走到了窗边,盯着那片明亮的天空,沉默抽烟。
一支接一支,烟灰与烟头落了一地,她却全然不管。
客厅,蓦得传来门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