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摇了摇脑袋,这才看清眼前人。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散发着古老腐朽的味道。
几根粗壮的柱子攀爬着浓密的藤蔓,照明工具用的是暗影绰绰的烛火。因为不够亮,而显得一切阴森,可怖。只有微弱光亮下的地砖,好似被岁月打磨了多年,走过的印记都被磨成了光滑的镜面。
没有窗户,甚至,连门都没有。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身前是一方石桌,主位上是一个精瘦又年迈的老者,他穿着斗篷,戴着眼镜,正在看书,手指敲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石桌成长方形,南辞就坐在下位。
一眼望去,左手边坐着千奇百怪的人,他们望着南辞,神情莫测。右手边,则只有一位。
这个形势……
别人齐刷刷的望着他,南辞如芒刺背,感觉像是被审问的囚犯。
有点,
莫名不爽。
如果没有猜错,这里空气滞留流转缓慢,且泛着霉味,应该不是地上,而是地下,就像地牢一样隐蔽着。
老者身边坐着两位男人,他们在争执。
一位大约中年,一位倒是年轻。
精瘦的老者停下手中敲击的动作,拉低了镜框,从后看了南辞一眼,声音带着喑哑:“你醒了啊。”
南辞的脖子传来阵阵刺痛感,他吸了口气,揉了揉。
争执的声音只停止了三秒,然后,越吵越大。
“你们不可以送他回去!相信我!他应该留在这里,我费劲辛苦才找到他带来这里,你们不能拒绝!”一位穿着淡蓝色衬衣的年轻男人在据理力争,他激动的站起身与对面的人争论。
因为激动而微微渗出了汗,他有一头金色的短发,绿色的眼睛,模样有些像混血,但不能确定。
对面人反抗道:“他根本不属于这里!他是人!是人!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世界中出现人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人可以创造更可以毁灭!他会给我们带来灾难,他不属于这里!”
“如果你们让他离开,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意味着我们将永远活在地底,活在这个肮脏,恶心,腐朽,混乱的归墟地!”那位混血激动的拍着桌子,伴随着他的声音,吵的南辞头更疼了。
两位分庭抗争,谁也不让谁。
这时,上位的老者终于说话了:“花槐、张哲,你俩可以停下了。”
花槐就是那位年轻的混血男人,他气愤的坐在石凳上,扭过头。
以南辞为中心,左手边,是张哲和他的同党,右手边,只有花槐一个男人。
一个人……和一群人的对峙。
从刚才的话能听出,花槐想让他留在这个世界,而张哲等一批人,想让他离开这个世界。
很好,他也想离开。
刚准备说话,忽听:
“南辞。”
老者唤回他的打量。指了指两边:“这是你花老师,那是张老师。”
这两位居然是老师?
南辞想说:“我选择回家!”
但当他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忽然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
心底一惊,想张嘴,却似被定住了一样,完全发不出声。
糟了,谁干的好事?
花槐对老者敬了一礼:“古智长老。”
古智长老摆摆手:“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