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多问题盘桓在他心里,但又不知从何问起。
你真的有抑郁症吗?什么时候得的?为什么会自我催眠封印掉有关我的记忆?当年的事究竟怎么回事?......
席越刚开口,“你...”
夏子衿便睁开了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准备下床。
席越刚想说的话立马抛到脑后,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容置疑道,“你现在身体虚,在医院里多休息一天吧,我已经替你跟王导请了假了。”
夏子衿蹙了蹙眉,看向席越握住自己的手腕,冷冷道,“放开。”
席越知道他有洁癖,手掌松了松,“你先答应我。”
夏子衿身体坐正,抬起手腕抽出了自己的手,捏了捏鼻梁,从席越站着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乌黑的发旋和白皙的下巴尖。
“我知道我自己身体的情况。”
夏子衿就要弯腰穿鞋,席越上前揽住他的腰,迫使他抬起头来,沉着眉心道,“别闹了。”
“席越,我是医生。”夏子衿用巧劲挣开了席越的束缚,清清冷冷的站在床边,陈述一个事实,“不会因为‘闹’就不顾身体强撑。”
席越没想到夏子衿这么冷静,仿佛之前那个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青年不是他一样,他喉头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再说话。
“抱歉,之前不知道是你,再见了。”
席越忽然转身问他,“抑郁症,是怎么回事?”
夏子衿理了理袖口,慢慢的将袖口扣好,手背上那个明显的红点昭示着他已经被抽过血的事实。
他淡淡道,“不是抑郁症。”
席越:“那催眠呢?”
夏子衿看了看手表,“这是我的隐私。时间不早了,席总,我先走了。”
说罢,他就离开了病房。
席越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与十年前,少年离开的背影渐渐重合起来。
十年间,少年长成了青年,性格却越发冷冽,生人勿进。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等夏子衿回到酒店,已经九点多了,他给陶珂发了个到酒店的短信,便将手机关了机,放在书桌上。
酒店里一片漆黑,夏子衿没有开灯,赤脚走进了卧室,卧室里铺满了软毯,他选择了一个角落,安静的屈腿坐下。
黑夜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四周寂静,正好可以让他安静的梳理心绪。
事实上,他骗了席越。
他的确是重视自己身体的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今很糟糕,然而在想起那些回忆后,呆在席越身边的每一秒钟都让他有股窒息难受感。
十年前那糟糕的感觉又卷土重来。
月光透过落地窗静静的倾泄在室内,角落里的青年胸膛微微起伏,并不平静。
他给自己设置的触发条件是“席越”两个字,那时他远在国外,并没有回过的意愿,因此,这个触发条件很是隐秘。
谁知道...天意弄人呢?
他不愿再回想任何有关席越的事情,连带着那段疲惫伤痛的青春,也不想再去回忆。若不是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他甚至会再进行一次自我催眠。
夏子衿面无表情的从角落里站了起来,打开医药箱,熟稔的拿起药瓶,吞了一颗药丸。
感受着心跳的微微加速,夏子衿缓了会儿,慢慢的倒在床上,闭眼睡去。
*
第二天一早,夏子衿醒来后,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初升的朝阳温暖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