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息说话刻意的慢,又刻意的带着上挑的尾音,明晃晃的勾引。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纠正我。”
“哦,什么事,教主您请吩咐。”挽息捂嘴又打了个呵欠,托腮看他,漂亮的双眼皮马上就要耷拉到一块儿了,心里却清明的很。
沈珩这个人说话之前三分笑,也不知是城府极深还是真的没心没肺到一定程度,她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都摸不准他的脾气。
男人笑眼温柔,挽息却生生的打了个寒噤,忽然想到三年前。
那时有长老试图暗杀沈珩夺取教主之位,他也是跟没骨头似的摊在椅子上,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豺狼虎豹。
他就那么笑眯眯的问:“哪个要夺位?送你好不好,瞧你那点出息,我要是学人篡位,那我就去浮屠塔。”
沈珩的声音不够低沉又带点鼻音,细长的桃花眼扫过,也不知他是真生气假生气。
“不说话吗?那我可要说了。”
后来,那长老死被人晾肉干儿似的挂在了玄隐教的偏门上,晾了三天。
没晾在正门,是因为沈珩要出去买糖,嫌吓人。
据她所知,长老被杀的那几天沈珩没有出门,就在后院啃了两天糖葫芦,直喊牙疼说人的糖福禄是假的,非要去找人算账,是她千拦万拦的才没让他出去丢人现世。
再后来,二长老君尘叛教出逃,众人诚惶诚恐的先报告给挽息,问问怎么办,教众推脱多日,纷纷表示教主这个脾气,比老虎还可怕,老虎咬人前还能知道它朝谁呲牙,但教主这个跟谁都笑的脾气,太渗人了。
挽息也没办法,弄到最后她没人可推,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沈珩,谁知他竟然笑的更开心了。
“都说他是我们教里的头号君子,你们不信,现在他终于忍不了你们这些挖人隐私的流氓了?我就说,你们干这个太缺德了,不如我们各自收拾一下,散了吧。我看清微观不错,你们都去出家修道吧。”
一众长老护法吓尿了,扑通扑通跪了一地:“教主息怒。”
“息什么怒,去把他给我捆回来,狗东西说走就走吗?把玄隐教当茅房了?”
“是。”
到最后,挽息也没弄懂他是真动怒还是假动怒,反正捆君尘的人,是派出去了。
挽息哆哆嗦嗦的看着石上的沈珩,打量着他的表情,大着胆子问:“教主,你是不是失身了?”
“……”
沈珩惆怅的吸了口烟,却发现烟斗里的烟丝已经燃尽了,只有一点微温的余烬,抬手在树干上磕磕烟灰,无比努力的冷静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跟下属的沟通很有问题。
“……醒醒。”沈珩说:“我是在上面那个。”
挽息沉默。
“给我查查夏清这个人。”
“夏清?这回又是你看上的哪个人?男的女的?”
沈珩没理她的打趣,转而问道:“君尘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查不到。”
沈珩嗤笑了声:“都是一群废物,一个两个的都查不到,现在跑了个君尘,明天有样学样都叛教了,我看还是早点散伙回家吧。”
“教主整天出去找野男人,二长老有样学样有什么奇怪。”挽息呸了声,又道:“别光顾着谈恋爱,正事办得怎么样了?”
“有点头绪,对了我怀疑思遥这小孩有问题。”沈珩沉吟了下,把他脑门那道光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