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身后的声音,夏清抬手又戴回兜帽,遮的严严实实,翻覆的心绪被强行压了下去。
“前辈。”
思遥握着一双被斩成两截的绣鞋,气息紊乱不已,看着沈珩还健在陡然松了口气。
余光一瞥,怔了下,忙行礼道:“夏前辈。”
沈珩一挥手,心情还算不错的往里走:“别前辈了,赶紧过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这些凡人被禁锢久了不好。”
“那鬼新娘呢?”思遥问。
“有的是办法让她回来,先进去看看。”沈珩说。
思遥左右梭巡半天,疑惑道:“哎那个修士怎么不见了?”
沈珩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压下去的怒气又有爆发的趋势:“那个活演智障的脑残被寻冬吃了,让他好好躲在阵里不要出来,又不挡着他看戏。”
沈珩前一句骂完傻逼,后一句却能温柔的掐出水的关怀夏清。手指不动声色的伸到夏清的黑袍子里,摸了他的手指一下,又顺着骨节去摸手腕。
“疼不疼?我下次轻点儿。”沈珩心疼的又摸了两下。
夏清怀疑他根本不是心疼,是借口吃他豆腐,不甚自在的抽回了手,说了声不碍事,不动声色的跟他保持了点距离。
三人前后走进刚刚思遥找到绣鞋的这间房子。
摆设和刚才他们第一间看的几无二致,只不过这间的黑木桌上摆的东西更多了一些,三书六礼样样齐全。
沈珩看了那生辰八字一眼,觉得有哪里不妥,摩挲了两下,手指上粘了一层浅淡的臭气。才一凑近鼻尖,手腕立即被人狠狠握住。
沈珩怔了下,抬头一看手腕骨上的禁锢立刻没了,夏清指尖一松:“是雌黄,有剧毒。”
他这人,浪归浪,该正经的时候从来没掉过链子,这要在平时,肯定要不依不饶的拉回他手腕问一声这么舍不得我吗?
不过这时候显然不合适,于是惋惜的在桌布上擦了擦手指,那散发着腥臭的雌黄还留了薄薄一层,镀金似的盖在上面,只是看着八字沉思。
有人改过?
沈珩唔了声:“没听说生辰八字还要改的,张耀宗娶的这个新娘到底是个什么幺蛾子。”
夏清握着生辰八字的红纸,迟疑了下:“按照八字来看,是个天作之合的好姻缘,很相配。”
很相配?
不对。
沈珩扇骨抵着下巴,沉思了下:“我听那小二说,张家少爷和孙小姐的生辰八字合出来那是天作之合,但跟他娶的那位丫鬟新娘子却是大大的犯冲,你没看错?”
夏清指尖用力,雌黄和字迹都被擦去大半,最下层的一点黄痕是被雌黄修过的原本的字迹。
“怎么样?”沈珩问。
夏清沉默了下,眼睛挡在斗篷里,下巴又被头发这的严严实实,只有声音传出来,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下面这个被修改过的生辰应该是丫鬟的,上面那个是小姐的。”
沈珩也沉默了下,按照最初的估计,张家少爷退婚转而要娶丫鬟时,孙小姐因怒生恨在婚宴当天杀了新娘子,带走张耀宗也不是没可能。
但现在,八字相合,难道他那天娶的人还是孙小姐?死的人也是孙小姐?
这是演的什么戏?
他一个戏精,怎么有点看不懂了?
正当两人疑惑之时,思遥左看看又看看,总觉得沈珩和夏清之间有股怪异的气氛,但他向来是清微观一刀一剑刻出来的规矩弟子,根本下不去嘴问。
沈珩那个真真假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