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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七杀(十七)
他想了想,没想起来。

    沈珩及时补充:“别繁舍。”

    夏清接着他的补充,道:“别繁舍即将消亡。”

    沈珩撑着脑袋看他,美色当前哪管什么别繁舍,莫厌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玩脱了就让他自食其果去,他现在就想伸手去揭他的兜帽。

    “大晚上的还裹得这么严实干嘛,脱了脱了。”

    夏清躲了他的动作,自己把兜帽摘到后面,却没脱,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了点。

    黑色的斗篷兜帽垂在背后,银白的长发顺着斗篷垂落,柔顺的铺在他坐着的瓦片上,沈珩不自主的抬手顺起一缕,绕了绕手指。

    “知道先生精于医术,没想到医卜星象无一不精。那么学生有一事想请教,可否请先生告知。”

    浅茶色的瞳眸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凝望的这颗星,此时也在凝望他。

    夏清没忍住,哑声问:“什么?”

    “先生能否卜出,心上人在何方?”沈珩咬住烟斗,半晌吐出一点烟来,问的漫不经心。

    夏清心神一震,手指不自主的颤了下,呼吸略紊乱的回了声:“医者不自医,哪有给自己卜卦的,沈公子说笑。”

    沈珩又吸了口烟,倒不是失望,他看人很准,几乎都不需要两眼,打眼过去就能知道夏清是什么人。

    不会撒谎,估计也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耿直。

    幸好是遇见了他,这要被什么始乱终弃的人骗了,哭都没地方哭。

    不过看这样子,他真想追到夏清的那一天,还远着呢啊。

    没来由的,沈珩惆怅了。

    “百年愁里过,万感醉中来啊,要喝酒吗先生?”

    夏清遮起兜帽,整个人又埋进了深深的黑暗里,声音也恢复原本的冷静平淡:“不早了,休息吧。”

    沈珩最不想看到他一撩一句就躲进黑袍子里的样儿,一把拉住他斗篷的下摆:“哎哎哎,再聊会,今晚月色真好啊,还有星星。你看。”

    夏清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看,星光如河静静流淌,在他眼里的星辰暗淡陨落,在沈珩眼里却是星辰垂野。

    这么一个理解,倒也挺好。

    那些尘世的恩怨于他,早就没有意义了,他想看的,想要的,不过唯一人而已。

    可望而不敢及的一人。

    夏清偏过头,在兜帽的遮掩下,肆无忌惮的凝视着像没骨头似的躺在瓦片上的男人,敛眉死死地压住了心底翻涌的情绪。

    沈珩的呼吸越来越沉,嘴里咬着的烟斗啪嗒一声掉了下来,夏清眼明手快的接住,再一看他。

    竟然睡着了?

    沈珩的睫毛很长,不像瞳眸是浅茶色,反而漆黑异常,就着月光投下一道阴影映在毫无血色的脸上。

    因为脸色苍白,他整个人总是显得单薄又瘦弱,每次抬起脸朝他眨眼的时候,他几乎又觉得这个人会随时消失。

    恨不得。

    恨不得把他狠狠揉碎了塞进心里,用结界封着,用锁链禁锢着,永远都不要离开他一步。

    夏清别过头,冷笑了声,夏遇孤,你真的卑鄙自私又犯贱,明明他已经不记得那些,你又巴巴的跑到他面前。

    当他知道你曾亲手杀他,那时又该如何面对。

    只希望在自己死之前,他不会知道,永远也不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