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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七杀(十八)


    沈珩听见敲门声,头也没回的支使兰朵:“开门去。”

    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兰朵的脾气十足十随了沈珩,一脉同宗的懒得出奇。

    不情不愿的落了地,慢吞吞走过去开门,结果迎头和夏遇孤看了个对眼。

    “啊!”

    兰朵的身体一缩,全身的经脉都像被狠狠撕扯砍断,又狠狠碾碎,灼烫又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她下意识直往旁边躲。

    不知道怎么回事,夏遇孤身上好像有种让她觉得从心底害怕的东西,那种像是刻在灵魂里的惧怕。

    夏遇孤看着几乎要缩成一个球的兰朵,有些不忍心的问:“你还好吗?”

    兰朵抱着脑袋啊啊啊的后退:“你离我远点儿!”

    夏遇孤沉默了下,往门外退了退。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黑袍的下摆,铺了层华丽柔软的彩锦。而他裹在黑袍子里,却像一棵幽远的树。

    兰朵感觉他的远离让自己稍微好了一点,顺了顺气抬头打量他。

    她总觉得这个人的身上带着孤寂的冷,像是寂寞了千年。

    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她竟然有点心软,回过头去看沈珩,那个没皮没脸的流氓……

    她跟在沈珩身边多年,却从来没真正走近过他,总觉得他身上好像藏着更深的东西。

    是她看不懂的东西。

    表面看着又骚又浪,卖起别人隐私来连脸都不要了,可骨子里,她总觉得,这人身上自有一段清越傲骨。

    “师娘快进来!”兰朵往窗边退了一点,远远的朝他招手。

    “你喊我……什么?”

    “师娘呀,你不是要娶我师父了吗?”兰朵手指抵着下巴唔了一声,皱眉道:“我喊错了吗?还是应该喊师公?”

    夏遇孤破天荒的竟有些结舌:“……是、是吧。”

    沈珩终于整理好脑袋上重若千金的凤冠,艰难的摇了下头,长舒一口气。

    回头过头,二人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满怀。

    四目相对,夏遇孤心头一震。

    他……

    沈珩走过来,浅茶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夏遇孤的眼睛,那里又黑又沉,像浸透在冰冷泉水下的黑曜石,似有暗流涌动。

    对视之间,夏遇孤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有点乱了拍,别开脸轻咳了一声,掩饰好情绪才道:“巧生一家已经走了,我让思遥去布阵,如果寻冬出现……”

    沈珩心念一动,抬起右手把整个手掌按上夏遇孤的左边胸口:“夏清,你的心……乱了。”

    夏遇孤脸色一白,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有点踉跄。

    “你做什么!”夏遇孤语气有些颤,冷下来的脸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沈珩收回手,指尖摩挲了两下后规规矩矩的背在了身后,尾音一勾:“先生啊。”

    夏遇孤心口突地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哪有这么着急的新郎官儿,都说了拜堂之前不能见面儿的,不然以后要生离死别永世不见的呢。”

    沈珩说话时,故意靠的很近,呼吸一股股撩进他的领口,在那片皮肤上肆无忌惮,温热又柔软。

    夏遇孤沉默了下,握了下僵硬的手指,倏然转身踏出了门外。

    沈珩看着他的背影,疑惑的嘟囔了声:“怎么话说的好好的,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