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你不能说话吗？”简泽问。
“舌头被割了。”陆山月道。
女鬼泪流不止。
“我虽然不了解鬼魂的事，但我有常识，我知道一个人死了时间就静止了，死时什么样鬼魂就什么样，可为什么她的魂魄一直变残缺减少？”简泽指着女鬼，看向陆山月问：“我第一次见她时她没有手，后来没有腿，现在脸上的肉都没了。”
“只有一个解释，她不是鬼，”陆山月冷冷地盘起双臂，淡淡道：“是魂。”
……不一样吗？
陆山月解释道：“鬼是魂，但魂不是鬼，简单来说，人死之后魂魄离开躯体，这是鬼；若人没死，魂魄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回到身体，这是魂。例如植物人就是魂魄找不到躯体，至于她么……”
陆山月看了眼这个女鬼，淡然道：“不过是因为承受不住身体的痛苦，不愿意回到身体里。”
难怪她不怕铜钱剑。
所以说……
“她还活着？”简泽猛然道：“而且她的身体一直在被人残害，所以她的魂体也一直在残缺？”
看陆山月的表情，显然他猜对了。
一时间，简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他终于艰难地开口：“那……你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在残害你。”
起先简泽以为，这个女鬼是死在自己躺的那个病床上，所以才会缠着自己，毕竟电视上都这么演，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可能因为你看得见她吧。”陆山月朝饮水机走去，竟准确无误地拿起简泽的杯子，接了杯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魂的意识都很弱，毕竟世界上能看见鬼魂的人类并不多，她难得遇见一个，当然下意识跟着。”
“那是我的杯子。”简泽道。
陆山月看了他一眼，又接了杯水，继续喝。
简泽：……
简泽看向女鬼，道：“可你缠着我也没用，我又不是警察，更不是包拯，没有路见不平的正义感，也没有助人为乐的爱心。”
女鬼闻言，低下眼睛，把那张惊悚的脸埋进头发里。
简泽想了想，道：“你毕竟救了我，我欠你救命之恩，你想让我怎么样？帮你找凶手？救你出来？你能告诉我凶手的名字和地点吗？”
女鬼头埋得更低。
知道又说不出来，没有手脚没法写字，简泽更没有读心术，知道又有什么用。
“还是说你带我去找凶手，然后我报警把他抓起来？”
“没用的，”陆山月道：“这么残忍的凶手，身上戾气一定很重，一般一个受过极度残害的灵魂，无论法力多高怨气多重，也是不敢靠近残害自己的凶手的，甚至不敢看他。”
也是，如果鬼魂都能自己给自己报仇，警察局早就都关门了。
“那即使我肯帮你，我又能做什么。”简泽道。
“嗯，那还是让我杀了她吧，”陆山月放下杯子道：“杀了她，她也少受些罪，你也少受些惊吓。”说完他手又举起来了。
简泽认同，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陆山月的指间凝起冷冽的寒光。
“等一下！”简泽最终还是喊了出来，随即认真地看着女鬼，认真地看着，一字一顿道：“我帮你！”
简泽似乎看到头发后的那张脸，在笑。
随即那个女鬼慢慢消失。
“她去哪了？”简泽问。
陆山月扫兴地把手收回来，“被本体招回去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