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保护好自己。这个念头逐渐固执起来在心底扎根。
不知道打架的时候被多少同学看到了,但是一进教室同学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同桌也反常的没有转过去跟后桌抱怨,说今天的谢卿衣服穿的还是前两天没洗的,脏脏臭臭。
大家一反常态安静的闭嘴着,上课铃快响的时候,那两个男生灰头土脸背着书包进来,没敢看她一眼。
今天是很安静的一天,直到放学她也没听见有人议论她的声音。
他们只是窃窃私语,再窃窃私语。
头发被扯断了好多,硬生生的往下扯着,头皮那块钻心的疼。她小心的碰一下,摸到了干硬的一块,血干在了上面,生疼生疼。
当时竟然没有感觉到,只顾着打人了没顾着疼。
她被这疼弄得倒吸气,疑心一个问题,她以后会不会秃顶。
她低着头,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思索这个问题。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听见母亲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母亲再跟旁边的邻居说话。
说真的,很讨厌这个时候。
她低头加快脚步,但还是被女人扯了过去,“你看见人不叫的吗?问好啊。”
她不吭声。
女人絮絮叨叨道:“我每天上班多辛苦,事情多忙的要死,半夜才回家休息早上七八点就得出去。她一点都不懂事,在学校里跟同学打架,跟老师撒谎,骂老师……昨天老师就来家里了,你看见没?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我妈才不会管我,她就管她自己跟她儿子。她小气的要死,她这样的人,唉,我能有什么办法,谢卿这个样子,跟她爸一个样,我看了成天难受。家里到处都花钱,她一张嘴也要吃饭,我又不能不管她……累得要死。”
被生活所拖累的女人满口不停的抱怨生活。
她讨厌邻居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跟好似怜悯实则讽刺的眼神,只有女人还在一直说个没完。
她想摆脱这沉闷的压抑,而女人抓起她的手把她的长袖拉开。
“你干嘛?”她通红了脸努力的挣扎着,但小孩子的力气怎么比得过大人。
女人硬生生拉开她的袖子,将显眼的淤青露出来,大声道:“我昨天打她了,你看,我为什么打她?因为她欺负同学,骂老师,还撒谎逃课。她跟我说儿童节学校放学早,不就是想提前跑出去玩,结果被老师上门拆穿了吧……”
她木然的站在那里。心是一个容器,母亲往里倒了满满一堆的玻璃渣子,扎碎了她的自尊心,她也失去了羞耻感,任由旁人或讥或怜的审视。
女人仍旧在大声说些什么,不以为然的将她的自尊心抨击的支离破碎。
她慢慢抬头,从这压抑窒息的泥潭中仰望天空飞过的小鸟。
它飞啊飞,飞向光明所在,飞向被阳光所笼罩着的地方,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谢卿来生想做一只小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