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院中,殷泽从燕开庭的厢房端出来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水,看的孟尔雅和以冬心下紧紧地揪着。
殷泽宽慰二人道:“无妨,付首座在里面一直好生照看着,都是皮肉伤,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孟尔雅还是不可避免地着急,心上好似爬满了虫子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走上几步已是气喘,照顾燕开庭,更是想都不用想。
夜半,付明轩才从燕开庭的厢房中走出来,望着候在门外的三人,道:“已经没事了,醒过来了一次,但明日还有受佩仪式要举行,我便叫他先行休息了。”
三人点了点头,孟尔雅皱眉道:“公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明日如何参加那受佩仪式呢?”
付明轩却是道:“无妨,过程中我也在场,定当好生照料着他,你们无需担心。”
这样一说,孟尔雅才放心下来。
付明轩走后,孟尔雅和以冬回到自己的厢房,留下殷泽在燕开庭厢房外面候着,以防燕开庭有什么需要,或者突生一些变故。
殷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自己白日里一直在聚精会神地观战,多多少少也耗费了一些精力,守着守着眼前就模糊起来,朦朦胧胧地就要进入睡意,但是仿佛之间,就看到了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抹白色,犹如月光一般,还带着阵阵莲花的幽香。
殷泽猛的惊醒,站起身来,刚准备发问,就只听见眼前的谢无想对着他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谢无想此时小心翼翼的模样跟她平日里那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全然不同,就像一个怀着心事害怕被别人发现的少女一般。
“无想仙子.....”殷泽也是惊讶了,没想到无想仙子会来到萧庭院。
无想仙子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他怎么样了,毕竟,他曾经救过我。”
殷泽点了点头,就往旁边一站,为无想仙子腾出路来。
谢无想向他轻声道了一声谢,就朝着燕开庭的厢房走去,轻轻推开房门,谢无想就闪进了厢房之中。
“无想.....无想....”
谢无想刚进厢房,就听见燕开庭再叫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心想他怎么就知道进来的是自己?自己已经隐匿了所有的气息,就是付寒州也无法知道自己来过萧庭院。
“你....好些了吗?”谢无想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但是对方却是毫无回音,谢无想走近一看,只见燕开庭仍旧陷在沉沉的睡眠当中,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
难道方才是梦话吗?自己又出现在了他的梦里吗?
不知道为何,谢无想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悦来,就是她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站在床边,谢无想仔细端详着燕开庭,此时他的眉头轻轻皱着,好像在梦里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身上裹缠着层层纱布,有些鲜血已经渗透到了表面,躺在床上的燕开庭,十分虚弱,就像是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孩子。
看着燕开庭,谢无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温暖的怜悯来,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燕开庭皱在一起的眉头,指尖上,传来一阵温暖。
没想到,燕开庭缓缓睁开了眼睛。
谢无想一惊,手上的动作瞬间就僵住了。
只见燕开庭半睁着一双忧郁好似非常委屈的眼睛望着自己,沉默片刻,嗫嚅道:“你如此讨厌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