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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前。
“这是……要干什么?”换好了女装扮做桔梗的日暮篱对着太郎太刀递过来的唇红强笑了一下,仿佛能听到节操堕入更深深渊的声音。而且……这个唇红感觉有点奇怪。
落在日暮篱眼中的唇红有些发紫,是种微妙的紫红色,和瘴气的颜色有些相像。颜色虽然好看,日暮篱却欣赏不大来。
太郎挑起一点,指腹沾染着做的十分细腻的口脂,按在了日暮篱的唇上。
日暮篱头脑发晕,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他很清晰地认识到这不是因为忽然凑近的太郎,他的性向还没有随着上身的女装一起碎裂成渣,而是唇红里混进了什么东西。
太郎扶着他,从怀中又掏出一个贝壳,里面盛着黑乎乎的膏体。太郎把黑色的膏给日暮篱喂了点,日暮篱昏昏沉沉的神智才归了位,不再像要随时离体而去三万里。
“这是怎么回事?”日暮篱一脸茫然,来战国也有段时间的他仍然有一双干净的眼,没有染上这个时代的诡谲血火,如同瑕疵全无的水晶。
太郎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没有如沐春风,倒像被人拿着火钳烫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将手中的贝壳攥紧在手心中。“上次……的吻,你可吻回。”
声音干涩沙哑的过分,比沙漠更缺乏水分。太郎每说一个字都像被烫了一下,把他自己烫的面目全非遍体鳞伤。金色的眼眸半遮,曾经也如日暮篱一般洁净,如今却早留下了邪恶扭曲过的痕迹。
日暮篱露出犹豫的神色,尽管恨不得拿半妖千刀万剐,此时此刻仍然觉得此举有失光明。不需要他多说什么话,只是站在那里,他的身上就散发着股光明纯洁的味道。要战斗也都是坦荡磊落的正面攻势,骨头缝里都写着正大光明。
和充满算计的战国时代格格不入,全然不像这个时代能孕育出的人类,满身和平秩序的味道不曾退散。
太郎紧扣着药膏,拿三个字戳了无形无相的底线:“枫之村。”
这三个字太沉了,大山一样压下来,压得中学还没毕业的男孩子喘不过气。太郎太刀像变戏法一样又取出一个小巧的卷轴,展示在日暮篱的眼前。
“他昏迷之后,用他的血滴在上面,以后他就是你的式神。”
让往东不能往西,叫打狗不会撵鸡。到那时,无论是日暮篱,还是枫之村,乃至于深受碎玉所苦的人类,都会得到拯救。
……
“不吃解药就不会从昏迷中醒来……”日暮篱手中攥着卷轴,“只要……只要签了……”
歌仙愤怒地唾弃他,“人渣!”
立马有人反驳。
“你说什么?!”
“大人根本没有错!半妖活该!”
村民们为了维护日暮篱和歌仙对骂起来,各执一词,都说是对方寡廉鲜耻情感诈欺。
空调与白莲齐飞,贱男共渣女一色。
日暮篱被大堆大堆的对骂塞地脑壳疼,本来就难以说下去的话被一再打断,更加难以继续。
“够了!”日暮篱大吼。
枫之村的村民们没有责怪他用的手段,都将他当做英雄,日暮篱却过不了心底那关。
他哗哗几下,将手上的式神契约撕的粉碎。
害人的半妖看起来才被辜负,受到加害的这方反而手段诡谲。众人唾骂的半妖手上染血无数,被称颂的巫女实际却也有辜负之举,弄到现在日暮篱的脑子一团雾水,根本搞不清楚是非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