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元宝却知晓,这些人,怕是不成了。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为了些蝇头小利便背主噬主的人,并不值得同情。
林琰点了点头,道:“现在就只剩吴氏了。”
那几个家生子除了替吴氏和那自尽男子夹带□□材料,其他皆是一无所知。
想要抓住藏在阴影里的幕后黑手,便只有吴氏这一条线索了。
元宝问道:“大爷,可要派人回姑苏去将那吴氏提来?”
林琰垂下眼睑,道:“备马,我亲自过去。”变数太多,他手中可以用的牌太少,他只有自己亲自去一趟方才安心。
元宝领命退下。
扬州到姑苏的路程,坐马车仅需一天的时间,而骑马便更快了。
待林琰风尘仆仆的下了马,不顾老宅门房殷勤上前奉承的笑脸,将缰绳扔了过去,便大步迈进了大门。
门房老脸一僵,面前的马儿像是嘲笑他似的,倏地冲他喷了一脸鼻息。
偏院一如往日一般空旷幽静,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在院子门口闭着眼睛打着盹。
林琰顿住了脚步,元宝将那两个兀自偷懒的婆子推醒,两人一看到林琰冰冻住一般的脸色,忙不停的磕头认错,大概是林家的大小主子素来平易近人,她们嘴里还嘟囔着旧事伺候老爵爷和老夫人时的“丰功伟绩”,恃着老宅老人的身份妄图压制林琰一番。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火上浇油。
林琰凉凉的看了她们一眼,对元宝吩咐道:“拖出去,打十板子,别留手。”
破锣一般的哭喊声渐渐消失不见,林琰头也不回的走进偏院。
背对着他的女人自顾自的敲着手里的木鱼,像是没有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原本合身的素色长袍空荡荡的,裹着她形销骨立的身体,猛地看上去仿佛一具穿着衣裳的干枯骨架。
“你来了。”吴氏似乎很久没有开过口,嗓音沙哑而古怪。
“为什么给母亲下毒?”林琰冷声质问道。
吴氏发出嘶哑的笑,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道:“为什么给她下毒?我不光给她下了毒,我还给你和林如海都下了,可恨你父亲公务繁忙那些人找不着机会,你这武夫居然百毒不侵?”
停顿了片刻,吴氏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的燊哥儿去了,你们为什么还活着?你们怎么能还活着?”
吴氏猛地转过脸来,漆黑的瞳孔里满是仇恨的光芒。
而林琰在意的却不是她言语中的恶意,而是她那脱了形状的脸上缓缓淌血的七窍。
林琰大惊失色的上前,封住了她的穴道。
吴氏嘲讽的弯起嘴角,道:“这幕后之人既然知道我这颗棋子用不了了,就不可能给让你抓到什么把柄。”
胸腔内积攒已久的怒火喷薄欲出,林琰阴狠的睨着吴氏,他一手拎着吴氏的衣领拖至身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是谁?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他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攥在身侧,鲜红的血液顺着他拳缝汨汨流淌。
吴氏顺着林琰的力道松了力气,整个人像是被林琰吊在了半空中,她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对啊,是谁呢?无所不能的林府大爷居然查不出来。”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直直的望向不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