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回原来的位置坐下,探着身子找黛玉攀谈。
黛玉本不想理他,奈何看贾母只笑容满面不加干涉,三春姐妹虽神情不同但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她便只好压下心里的不适,强打着精神与他答话。
谁让这宝玉是荣国府上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呢?黛玉捏着帕子,眼里闪过黯然的光芒。
林琰的手缩在了袖子里,越捏越紧。
虽贾母强调贾宝玉一片赤子之心,最爱同姐妹们一起玩耍胡闹。
但坐在那里强颜欢笑的,是他一直娇宠着的妹妹,从小到大,他从不敢让她受半点委屈,便是她摔倒了擦破了一层皮,他也能大惊小怪好几天。
他们即便是寄人篱下,也万没有上赶着巴结讨好的道理。
贾宝玉问过了黛玉名字具体的字,便吵着要给黛玉起表字来。
林琰的手指抖了抖,一道绿色的寒芒从他的袖中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了出去,打向了贾宝玉坐着的靠椅,而那贾宝玉本就是探着身子,一个重心不稳,便“哎哟”一声脸朝下摔倒在地。
屋内瞬间便炸开了锅,以贾母为首的莺莺燕燕姐姐妹妹丫鬟仆妇们齐齐围了过来,扶人的扶人,拍灰的拍灰,安慰的安慰,拭泪的拭泪……顿时如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林琰和黛玉兄妹俩缓缓站起来,格格不入地站在慌乱的人群外,黛玉侧头看向林琰,眼里波光流转,煞是好看。
林琰抬起食指在嘴唇上无声地做了个“嘘”的手势,一如小时候林琰做了坏事被黛玉发现的时候。
黛玉抿嘴笑了一下,又像怕被人发现似的,忙收敛了笑容。
贾宝玉松开捂住嘴的手,手心里赫然有一颗带着血的门牙。
贾母见罢,大惊失色的搂过贾宝玉,对身边的婆子吩咐道:“快拿了我的牌子去请太医来。”
婆子领命忙跑了出去。
伺候的丫鬟捧了茶盏来递给贾宝玉,贾宝玉漱了口,咂咂嘴感觉嘴里似乎没了血腥味,便笑道:“老祖宗不必着急,我没事了。”只是门牙没了,他说话仿佛时时刻刻透着点风,有点不太习惯。
贾母看着贾宝玉满身的狼狈,心痛地锤了他一记,大声恸哭起来:“你这个孽障,平日里顽劣也变罢了,今日坐个椅子也能摔倒,幸亏祖宗保佑险着没甚大事,若真出了事你让我这老婆子怎么办啊!”她一面哭一面骂,一众丫鬟婆子皆劝她不住。
贾宝玉表情讪讪,忙讨好着去哄贾母。
伺候的婆子将贾宝玉坐着的靠椅翻了过来,发现靠椅的前腿缺失了一个缺口,那整齐的缺口一看便知道是人刻意用利器削出来的。
婆子回禀了贾母,贾母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探春听罢,局促的站起身跪了下来,道:“老祖宗,都是孙女一时不察,害的宝哥哥遭了此难。”
林琰、黛玉同其他二春也跟着站了起来。
贾母余怒未消,并不叫探春起来,只对着鸳鸯和那个回话的婆子吩咐道:“你们给我仔细查查,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娼妇,敢在我的屋子里用这等下作的手段,待查出来我决计饶不了她!”
黛玉担忧地看了眼林琰,林琰向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刚刚的暗器只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树叶子,和荣国府花园里任何一片叶子都没什么区别,这是他从王夫人院子回来时随手摘的。
任谁都不会想到,林琰的武艺进境已臻大成,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任贾宝玉闹了这么一出,贾母也没心思招呼林琰兄妹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贾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