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来这梨香院离荣禧堂极近,他三五不时过来走动的时候便经常好巧不巧会碰上贾政,他怕极了自己父亲,说是老鼠见了猫也不为过了。
二来则是他每每过来时,林琰总会像个门神一般杵在屋内,虽林琰也长了一副唇红齿白让人一看便觉得赏心悦目的面貌,但那紧迫盯人的视线总让他觉得惴惴不安,满腔的热情仿佛遭了冷水,让他觉着颇不好受。
再加上有袭人晴雯几个丫鬟陪伴着一道嬉闹,他便将心里头那不得见林黛玉的落寞抹平了些许,想着等林黛玉出了孝可以到处走动的时候,再一起玩耍也是极好。
这日,林琰手里拿着一封信,放在正靠在塌上看书的黛玉面前晃了晃:“看看这是什么?”
林黛玉果然被他吸引了视线,放下书好奇问道:“是谁的信?”
林琰弹了弹信封中央“吾儿林琰亲启”几个大字,朝黛玉扬了扬眉。
“父亲的信?”黛玉的眼睛一亮,扯着林琰的袖子,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哥哥快拆开看看,自上次一别已半年有余,不知父亲咳嗽是否好了一点。”
林琰推了推黛玉的头,道:“我先看,孔融让梨懂不懂?你在娘胎里的时候我可是给你念过很多遍呢。”
黛玉不理他,径自过去抢信,一边抢还一边嘲讽:“哥哥你那一套现在也只能去骗一骗宝玉表哥了,在我这儿已经不管用了。”
所幸林琰也只是逗黛玉玩,并不是真的想要同她争抢,没一会儿,黛玉便成功的抢到了信。
黛玉珍重地将信封摩挲了一会儿,才小心地拆开,甫一展开信笺,看到第一行“字谕琰、黛玉吾儿”时,便忍不住捂嘴小声抽泣起来。
“好了好了,”林琰无奈的拿起帕子帮黛玉擦眼泪,没好气地说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个小哭包,什么事都要先哭上一场才行。”
黛玉一面抽噎一面还不忘反驳:“不是事事,是碰上了才哭的。”
林琰:“……”真是被这妹妹弄的哭笑不得。
待黛玉心情彻底平复下来,林琰才放下心来去看那信,那薄薄的一张纸内容并不多,都是嘱咐他们注意身体,多同长辈兄妹们交好的话,对他自己的状况则只字不提。
黛玉略略清洗了一番,翻出信笺提笔准备回信。
林琰在一旁观摩了一阵,蓦然有些无语:“你说你写的这些,同父亲那封信有什么区别?换汤不换药的,都是报喜不报忧,平白浪费那送信的人力。”
黛玉摇头道:“父亲本就因公务之事心力交瘁,我有哥哥看顾着,一切尚好,怎能用些琐碎小事父亲惦念呢?”
林琰冷冷一笑,道:“你现在倒成了父亲的贴心人了,说不定你把在贾家受的小委屈写了,你那父亲说不定火急火燎就上京来了。”
黛玉道:“父亲一向尽忠职守,才不会像哥哥你一样呢。”
林琰:“……小哭包你变了,你忘了是谁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了?是谁一直护着你不让你受丁点儿委屈的?”
黛玉停了笔,随手抽出放在桌案的一个话本,放在林琰手上,然后将林琰推着转了个方向,敷衍的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哥哥乖,等我写完信再陪你玩儿,你先去看看话本好吗?”
林琰:“……”吾妹叛逆伤透我的心。
……
这一日,紫鹃从外面回来,悄声在黛玉耳边说道:“姑娘,我听鸳鸯姐姐说,史大姑娘今儿来了。”
黛玉闻言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可是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