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林琰的打算,这安排正中他的下怀。
黛玉是二月十二花朝节的生辰,但自打她出生,林琰鲜少有为黛玉庆祝生辰的时候,不是遇上黛玉生着病便是林琰刚好科考不在家,再然后又碰上贾敏去世,不仅是守制的强制要求,兄妹俩也没有这个心情去庆贺。
贾母疼惜黛玉,有心要花银子好好办上一场,却被黛玉婉言拒了,只说兄长会试在即,没有这个心情庆祝,待兄长金榜题名时一同庆祝也为时不晚。
贾母搂着黛玉,叹着气答应了:“你二人兄妹情深,我都看在眼里,备考清苦,这些日子你便好好陪着你哥哥罢。”
黛玉回了屋子,便看到林琰拿了一个雕工精美的花梨木匣子走了进来,她抬头瞧了瞧林琰有些期待又有些困窘的表情,抬手打开了匣子。
里面躺着一只样式简单的翡翠簪子,说是简单还抬举了它,黛玉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到底是什么纹路。
林琰干笑了两声,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喉咙,有些慌张地解释道:“我挑了最简单的花样刻了,不成想还是刻成这副德行。”碰到不是自己的专长,林琰的底气也是颇为不足,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更是细如蚊呐了。
黛玉看到林琰伤痕累累的手,微微抿嘴笑道:“样式不错,看起来……挺别具一格。”
看在哥哥下了一番苦功的面子上,就不打击他了。
林琰松了一口气,道:“妹妹喜欢便好,我琢磨着这簪子太见不得人了,便买了一个好看的匣子,想着妹妹即便是不喜欢这簪子,看在匣子精巧做工的份上也能勉为其难地收了。”
黛玉停顿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嘲道:“哥哥是怎么想出这般天马行空的主意的?”
“……是沙昆那臭小子给的意见,”林琰满脸的无辜,指了指匣子,又指了指簪子“这是第一套方案,这是第二套方案,反正妹妹你总能收一个的。”
“哥哥以后要慎交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脑子不行是会相互影响的。”她哥哥小时候明明是个极为聪明伶俐的一个人。
林琰:“……”
转眼便到了三月初九这日,天还没亮,林琰便同黛玉告了别,悄无声息地带着元宝和汤圆出发了。
会试比童试、乡试规矩更加森严,因着外场考试设在军营里,元宝和汤圆在离考场还有三里地的位置便被两个小兵用武器拦在了外边。
林琰依言下了马车,接过汤圆手里的考篮,打发他们先行回去。
三月初的天气春寒料峭,京郊的风呼呼地刮在人的脸上,刺痛的感觉仿佛是在拿钝刀子来回割肉。
待林琰不紧不慢地步行至考场的时候,那门口已聚满了人,考生们都不约而同地穿了便于行动的深色短打,常年锻炼的身上都是硬邦邦的腱子肉。
考生们聚在一起,面色轻松地交谈着。
相对于文科考试的考生们对试卷的惴惴不安,武科考生们则要淡定许多,只因武科外场考试自童试到殿试皆是一个模板,只看考生各项成绩的高低罢了。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科外场考的,便是这些举子们武艺的高低罢了。
林琰的到来,让人声鼎沸的考场门口倏地静了一瞬。
只见他还未长成的身形还有几分瘦削,身上穿着玄色蝠纹的窄袖骑装,头上簪着一只镶玉鎏金冠,外面披着一件玄色大氅,兜帽边沿绣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衬得他越发的眉目如画、俊逸不凡。
林琰温和无害的模样,像是一只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