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圣元帝装模作样地忍耐了一会儿,但当对上林琰生无可恋的眼神,便忍不住地咳嗽一声,笑着质问兵部尚书:“赵大人是怎么做事的?怎的让我们状元郎穿如此不合身的盔甲?”
赵大人马上出列跪下喊冤:“回皇上,大景自建国以来状元郎皆是二十上下年纪,前科探花李铭顺虽说年仅十八,然他身高八尺有余,实在没有适合林状元的尺码,工匠若重新打造一副盔甲耗时过长,无奈之举还望林状元海涵。”
林琰:“……”他要是不海涵,这尚书是不是要自绝?
沙欣还在一旁不嫌事大地火上浇油:“这盔甲不是挺合适的吗,穿的像个铁桶似的什么都罩住了。”
张大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沙大人真的是敌我不分的混不吝,头天晚上还帮状元郎说话,转天便开始嘲弄人了。
林琰用手固定住头盔,心里冷笑,笑吧笑吧,父债子偿,回头就把小胖子揍得连他祖母都不认识。
圣元帝咳了一声让脱缰的现场回复到庄重严肃的气氛,他慈爱地对着林琰笑了笑,道:“小状元还没取字吧?”
见林琰摇头,圣元帝又道:“你虽未到加冠年纪,但已经受封官职了,朕为你取一字,便叫骥恒,如何?”
殿中大臣们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皆是波涛汹涌,若说之前让状元郎警卫太和殿还不算亲近之意的话,现在亲自取字便是圣眷甚浓了,圣元帝至今为其取字的青年才俊,一个巴掌都能数的出来。
朝臣们望着穿着厚重的盔甲还略显出几分滑稽的林琰,心下里念头丛生。
林琰默默念了几遍,还算顺口,便顺从地点了点头。
至于在扬州一心等儿子满了二十给他取字的林大人,谁管他?
圣元帝笑着勉励了林琰几句,又道:“还要去观榜、归第吧?快去吧,可别误了吉时。”
林琰领着众进士谢恩,欲退下时,又听到圣元帝的吩咐。
“把头盔摘了吧,怪沉的。”
林琰想,他没脚下打滑,一定都是这盔甲太沉重的锅。
退了朝,戴权走在圣元帝的身后,举棋不定地问道:“皇上,那您赐给林状元的那块‘状元及第’的牌匾?”他是存了些心思的,他与宁国府贾珍有几分面子上的情谊,若是能帮他们贾府将这块牌匾请过去,说不定能得了贾府的几分孝敬。
圣元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戴权,你跟了朕几十年了,还不懂朕的心思吗?”
戴权心里一紧,连忙跪下认罪。
“林状元姓林,不姓贾。”
戴权嗫嚅称是,待再抬头时,眼前已没有了圣元帝的身影,他并未起身,而是低声重复着圣元帝的话。
不姓贾吗?
……
京城巡捕营前呼后拥地拥着林琰回了荣府,一路上鸣锣开道,几乎将整个长安城的好事人都给吸引了过来,人群远远地跟着巡捕营的士兵的脚步,浩浩荡荡仿佛过节时的庙会一般,人声鼎沸。
待到荣国府门前,朱红正门大开,宁荣二府有官职、诰命者,均在大门外迎接。
林琰亲手扶了贾母,笑道:“外祖母年迈,何必兴师动众出来迎我?”
贾母拍了拍林琰的手:“这是皇上赐下来的恩荣,外祖母为你欢喜,只是你母亲不在……”一语未尽,竟是泪如雨下了。
林琰紧了紧贾母的手,安慰道:“母亲泉下有知,也会为外孙高兴的。”又道,“下次外祖母这般高兴,便是宝玉表弟金榜题名之时了罢?”
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