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她眯着眼注视着跪在她脚边的master,像是在估量他的价值一般打量着他,“那么,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好好考虑。”
“——成为我麾下的臣子,还是就此死去,你好好考虑下怎么样?”
没有人想要死去。
这根本无需考虑,也更没什么选择。
她却阻止了他的说道,说什么他只有一次许愿的机会。
再一次说出,他想要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
正确的答案应该是什么?
间桐雁夜看着自己手上的三道令咒。
如果回答错误,到底是她的剑更快,还是他的旨意更先下达呢?
间桐雁夜想起穿上婚纱时禅城葵的笑容,想起昔日里看见小樱和小凛时她们的笑容,想起那次葵脸庞的僵硬,想起樱坠入深渊时绝望空洞的瞳孔。
“无论是什么愿望,你都能实现么?”
“那是你应该衡量的事情。将筹码压在我身上与否,显然并非取决于我是否向你证明我的强大。”
脱下了盔甲的berserker,似乎棱角柔和了不少。
间桐雁夜笑了一下。
他听得出来berserker言语里的讥讽,讥讽他不信任她却又渴望从她那边得到更多的保证。
可他已经别无筹码。
这三道令咒和他召唤出的从者,是他唯一的希望。
以令咒之名——
他在心底默念,提前咏唱并加以存储,这是他难得学会的魔术。
“我想好了,我自然愿意效忠于你。”
让servant这一区区使魔凌驾于master之上,这对任何一位魔术师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间桐雁夜,从来都不是什么魔术师。
“我想要让樱……这一生都能远离间桐家,并且幸福地生活下去。”
这才是他参加圣杯战争的真正愿望。
为此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就算是献上我的生命。”
沉默。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还在盯着他,间桐雁夜在那样的注视下不敢动弹,甚至不得不按住手背上的令咒以获得些许安全感。
如果她想要杀死他他同时强制要求他完成愿望的话——
直到berserker突兀地笑出声。
“喂,间桐雁夜,你这家伙可是绝赞的笑话啊!”她狂笑着,用力捶着身下的窗台,“樱?那家伙并不是你的女儿吧。你莫非暗恋她的父亲——看起来是母亲了。”
她看都不看间桐脏阴沉的脸色,嘲弄道:“为了别人的孩子而付出生命,你可真是愚蠢得令人发笑。”
“怎么?该不会是这样的自我牺牲带来的成就感能让你自我满足么?”
“……我不否认这点。”他的语调平平,那句“你莫非暗恋她的父亲”让他还是气的喘不过气来,“我也奢望过,如果我真的为此丧命,葵能够在日后想起来我时,抱着无法磨灭的愧疚。”
间桐雁夜从来都知道,自己称不上什么伟大的家伙。
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坦然地说出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berserker没有继续笑了。
相反,她用着一股截然不同的目光打量着他,看着间桐雁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