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憧憧。
此句之后,却是除了火光炸裂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声响。
她又等了几秒,还是没有得到回答:“若是无事,明日朝上另议。”
这个时候,对方终于开了口。
“依您之见,这样真的好么?打着我基什需要人来打井的名义讨要乌鲁克的劳动力,实际却向乌鲁克下战书。”
安米巴格拉西笑了:“什么理由很重要么?拥有王权的国度,本来就有向下属国讨要供奉的权利。而且无论何物,吉尔伽美什势必都会拒绝。”
“可您在远征埃兰之际,讨要的是武器。”
“若有不满,明日议会上你大可提出。”
“……基什早已落入您的掌控之中。”男子看着他,他的声音很轻,“又哪有长老敢于反抗您呢?”
敢于反抗的人早就都被杀了。
这个国家,是这位女王的一言堂。
她刚从乌鲁克嫁过来的时候,不过是先王伊塔萨杜姆的后宫之一。借着新鲜和故国之势,也得宠了几个月。
后来又凭借这一身的武艺在远征之时,立下首功,十年来倒也是断断续续不曾失宠。
然后,她手中的权势终于到了连先王都忌惮的地步,连带着和她关系不差的他都多少被猜忌。
——可是,先王也只以为,这位乌鲁克的公主想要的不过是什么拥立之功。
……直到那个夜晚,她将先王伊塔萨杜姆击杀于宫中。
拥立之功?又怎会有自己当王来得爽快。
那个时候安米巴格拉西擦着自己手中沾上鲜血的剑,满脸沾上鲜血的她却是在微笑着,她一身华服站在台阶之上,睥睨着闻声赶来的士兵们:“你们可曾看见什么?”
不识相的,都被她杀死了。
有的人,生来就应该是受众人敬仰的。
在伊塔萨杜姆传出梦中逝去消息的一周内,她就已经干脆利落地将国内所有的兵力全部镇压——她分明是有备而来。
先王的儿子不少,有野心的都被杀了,他还活着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识相,而且他年纪小,她还需要他来堵一下世人的嘴。
她以先王王后之身,掌控着这个国家。他被立为王储,却未曾登基。
为了收拢整个基什的权利,安米巴格拉西又花上了好几年。
当她远征埃兰成功之后,这个国家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她了。
“阿伽。你的言下之意,是想阻止我么?”她叫着男人的名字,阿伽想也不想就立刻反驳:“怎么可能!”
“……我从未这么想过。我也知道自己不曾有这个能耐。”阿伽吸了口气,声音再次变得平和,“依我之见,乌鲁克并没有攻打的必要。”
“整个两河流域在您攻打了埃兰之后而尽归基什管辖,何必节外生枝,更何况,只为了抓来些许俘虏而大费周折实在是大材小用。”
阿伽知道安米巴格拉西对乌鲁克的执着。
他甚至觉得那位“卢伽尔班达”简直是瞎了眼,才会放任这么好的继承人不要,而转去选了一个如此乱来的“吉尔伽美什”。
“你如果碰到一只尚且幼小的狮子,你是打算放任它长大还是就在它幼小的时候将它杀死呢?”
她说的确实不无道理。
但是……
“……这真的是您打算与乌鲁克一战的理由么,安米巴格拉西王?”
安米巴格拉西没有回答。
阿伽不知道自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