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有一束温暖和煦的阳光,它轻轻的落在淡紫色的碎花床单上,穿过指尖,毫无重量。
推开窗,如少女般娇嫩艳红的蔷薇花安静的盛开在篱笆上,还有两只叫不出名字的小鸟停驻在我的窗前,慢慢收拢翅膀。
再也没有那些愚蠢的病人无休止的大惊小怪、指手画脚、喋喋不休……
虽然现在的我满心创痕已经对这样的生活毫无兴趣了,但是无论怎样我都不会选择住在这样的的地方。
一个黑暗恐怖的地方——温顿庄园。
“蹋嗒——”
“蹋嗒——”
空寂,是用来形容这里的词语中,最保守的一个。
走廊里,我和律师的脚步声一轻一重,慢慢重合。
突兀的脚步声仿佛是踩在了心上,恐惧像是潮水慢慢的涌了上来,让我不由自主的调整呼吸,试图让心脏的跳动合上脚步的节拍,唯恐这里在出现其他什么不该存在的声音。
不管怎样,这条幽暗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带给我很重的压迫感。
身后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窥视,不怀好意。
我努力放轻呼吸,僵直着脖子微微侧过眼。
其实我是想回头确认下背后有没有人的,但是我不敢。
如果我转过头,真的看见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怎么办?
恐惧,永远比恐惧本身更可怕。
而黑暗,赋予恐惧。
这里所有的墙壁上都贴着繁花鎏金的壁纸,在烛火的照耀下反射出丝丝缕缕的暗光。
是的,烛火。
我想这座庄园的主人一定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毕竟一个能拿出令人趋之若鹜的丰厚奖励的人,在自己的庄园里居然只使用这些鸡肋的蜡烛。
“吱——嘎—嘎—嘎—”
刺耳的摩擦音响起,让我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些该死的家伙就不知道给这扇门上一点顺滑油吗?
这里一点都不像是一座庄园,反而像是鬼屋。
律师先生在我们进来后关紧了门,身后的黑暗仿佛也被这道门所隔绝了,虽然大厅里面并不比走廊明亮多少,但是至少这里的烛火多了一些。
邀请一位女士在黑不溜秋的房间里面赏画?哼,我想也只有这位虚伪的绅士才能做出这种事了。
大厅有一个奇怪的壁炉,里面堆着松木柴火,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焚灰。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但始终无法找出那个奇怪的点。我只是一个医生,在蛛丝马迹里探索不同寻常的遗迹这种事情,显而易见,我并不擅长。
壁炉前有一块暗红色的波斯地毯,白天的时候我曾经见过那上面复杂得令人炫目的花纹,但是现在太暗了,我只知道我不小心踩在了上面。
软绵绵的。
原谅我的职业习惯,脚下的触感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第一堂解剖课上的一只青蛙。
那时我还不敢直面这种浑身黏腻的两栖动物,在失手给了它一刀之后没有控制住这个跳跃能力强悍的家伙,并且在它逃跑的时候还不小心踩了一脚。
它身体内并没有多少血液,可惜还是溅了我一脚。
我深深的记得那种触感,软绵绵的。
即便我现在能够眼也不眨的用手术刀划开人体,但这段回忆仍然令我感到不适。
我讨厌任何软绵的东西,在这个黑暗诡异的庄园中,这块奢华昂贵的地毯成功让我的心情变得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