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听完整个故事后,司机托尼·斯塔克翻着眼皮,从太阳镜上方挑起眉毛看向后视镜里的朋友们,这样无奈而懒散地下了结论。
最糟糕的?
那怕是他没见过餐厅火场里那一幕。
直到送别蜜莉恩一行人走回办公室,巴里的腰都还隐隐作痛。
也说不清是自尊心、装矜持还是有顾虑,他装得活力满满又轻松自在,仿佛这是第一次见到睽违已久的老朋友,仿佛被老朋友的现状吓了一跳而差点说漏嘴暴露身份,逞能失手还闪到腰的可笑假面英雄是别的什么人一样。
——说到他的老腰。
不行了,他要请个假回家赶紧上点药。
能力是种好东西,一旦拥有,不论时间长短,你都很难再回到从前。
由于腰椎不适跑不利索,难得重温巴士路线,巴里只觉那蜗牛般的速度实在煎熬。
百无聊赖间他看到窗外隔了一条街的洋红色彩灯招牌,半边焦黑仍色泽醒目。仿佛不受任何运动轨迹影响般地,他凝视着那栋残存的小房子,透过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被日光模糊了的镜像。
乱蓬蓬的褐发与湿漉漉的眼,瘦削的颧骨配高挺的鼻,从三角区延展开的法令纹和青黑眼底的细线透露着疲惫,光一晃,嘴角眼下的全抹尽,就好像这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只是个没睡醒搭错车的少年。
昨日复现。
那抹焦黑中顽强的洋红让他有些恍惚。
自从他成为极速者,中央城的神秘影子已经两个月了。
自从他的生命里缺失蜜莉恩·伊莎贝尔·坎贝尔已经快十年了。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是她的声音,你还记得她的脸,她的走路姿势,她的笑容,但却很难记清她的声音。
可巴里从未忘记过蜜莉恩的声音。
【不好意思,那花是我的。】
——当14岁的巴塞洛缪·亨利·艾伦第一次见到蜜莉恩时,他被那银铃般温柔甜美的声线撩拨了心弦。
他不自觉抬起头,蜜莉恩呆呆地双手扶着脑袋,不知所措的样子让他也变得有点呆。
她指指巴里手中那抹洋红,又指指自己的头,他还是没反应过来,直到对方小碎步一路跑到他身边来。
可能是被高年级揍习惯了,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后退。
深发色,圆脸,大眼睛,小巧的微微上翘的鼻头和饱满的唇,五官轮廓柔和,完全是让人不自觉就想要亲近的长相,他竟然后退?
就连女孩自己都愣了,荷叶边小短裙抖了一下。
她披着一头用淡粉色发箍梳拢的深色长发,穿着坎肩无袖的露脐洋红色背心和鹅黄色短裙,荷叶边层层又叠叠,配上红色高跟凉鞋,显露出女孩高挑而丰满的身材。
靓丽十足的打扮,稚气未脱的娇憨容颜与热辣奔放的萨尔萨舞装束对比鲜明。
他低下头应了一声,将那朵他捡到的鲜花递给她。
他虽然成绩好,却也不是什么文艺少年,辨不清植物品种,只觉得这花盘儿大得很,正盛放,颜色又艳,让人挪不开眼。
只是女孩的到来让它相形见绌。
【谢谢,这已经是第三次被吹跑了,我都追累了,】她将发箍取下,试图重新将其与花组合上,【唉真麻烦,根本就粘不住鲜花嘛!可是原本的干花又不好看,桑迪的脑子是不是……】
与其说是粘合,她的动作倒不如说是硬塞,五官跟着手一起用力,笨拙得很,他呆呆地望着她蹙成一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