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扯远了。看，你还是没理解我，朗姆会和熔岩蛋糕里的巧克力内馅结合变得更苦，你们后厨是买不起糖了还是你这个可怜小东西把糖都吃光了？】

    【托尼你真有趣。】

    有趣？她可不觉得哪里有趣！出于专业，和长期锻炼来的好脾气，尽管蜜莉恩的脸已经开始涨红，她仍然维持着最基本的下层穷苦阶级对高大上有钱人的卑躬屈膝。

    【对不起先生，是这样的，咸味和酒味在一定程度上能激发原本甘甜的口感，特别是像巧克力这样特殊的食材。我被教导要以一颗百分百纯净的醇厚苦涩之心面对熔岩蛋糕及其分解作品的创造，实际上如果你能佐上一杯口味微酸的葡萄酒，甜气会更快回味开来。】

    【wow，印象深刻，吃货无疑，并且，看来你确实是个厨师，不过下次，尽量还是来满足我的口味吧，好吗？经理会提醒你我的口味，谢谢，辛苦了，甜心。】

    他点点头，打了个响指，不再理会她，而站在一旁的经理迎了上来，顺手推了蜜莉恩一把，示意她赶紧回去工作，然后，他笑意盈盈地帮托尼斟上红酒。

    ……去他娘的卑躬屈膝！

    她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揣着那股忿忿不平的小火苗——开玩笑，除了老师谁这么对她挑三拣四过，大少爷有过上一天研究十八小时烹饪的日子过吗？

    【无意冒犯，先生，你知道吗？尽管你对朗姆很挑剔，尽管你在礼仪课上学来的行为举止完美无缺，尽管你可以把美女都约个遍，尽管你比上帝还有钱，能让全世界都萦绕在你指尖——你也依旧很无聊！无聊到要花时间研究一个陌生人的衣着打扮并借此用性别主义和外貌观点挖苦一个努力工作不管其他鸟事的好厨师，女，厨师。】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圆嘟嘟的脸，手舞足蹈地诠释着自己的观点，分毫不让。

    【最基本的甜点或菜肴也可以有不同口味的新式发展，这是时代潮流也是料理家的工作。也许下次你该好好看两本菜谱再来泡妞和点菜因为，哈，我不想吹嘘或贬低什么，但我在我老师的餐厅开业那天可没见到你②。】

    说完她甩头就走，虽然没有随风飞起的长发，也没有背景音乐特效，但神清气爽如她仍然觉得自己走得就像狐狸步，性感，从容，有自信。

    这种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在她看来大家都被她的魄力和专业度震撼到无言了，只是当蜜莉恩都已经推开后厨大门准备回去的时候，托尼又将球抛给她了。

    【那你呢？】

    身后，他这样反问，口吻听着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反倒隐隐地带着调笑，轻快得很。

    【为什么不谈谈你自己呢，还是你只会怀抱着褪色的过去，别人带给你的辉煌过去？】

    她顿住脚步，皱着眉，笃定地回答：【噢先生，我很快就会有自己的餐厅了，而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我想也是时候坦白了。”

    托尼在桌前坐下，搓着手，咂着嘴，酝酿着自己的措辞，同时抬起眼皮悄悄地注意蜜莉恩的情态。

    “毕竟如果提前告诉你你肯定不会同意，你喜欢简单、完美和纯粹，可我……我不是，我们都不是。”

    她缓缓落座，迟疑地问：“什么叫‘你们’？”

    “我并不是因为觉得你需要更多名气和餐厅经营经验才做的临时决定，也不是因为喜欢中央城……至少不全是……你还记得上次救了你的那个神秘人吗？他是复仇者的调查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