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莉恩深吸口气,随即低下头整理外带不再看史蒂夫。
她怕再多看他一眼,自己会后悔当着他的面把话说得那么重。
给别人希望是件很残忍的事,就好像一张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那样无力。
当你为之付出所有,深信不疑,结果却是失去所相信所爱的一切。
蜜莉恩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种感觉。
无形中直觉告诉她杰西那晚对她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史蒂夫最近在自己身边举止越来越反常,蜜莉恩不愿将这些迹象往那种方面去想。一是对尊重和深爱的人的失礼,二是如同她告诉史蒂夫的那般,她实在无法回应什么,也没能力回应。
这本就不在她的预料内,这不在他们任何人的预料内。
在那个年代,迈克尔·坎贝尔和罗丝蕾特·坎贝尔的死讯从以色列驻军基地传到中央城花费的时间也只有不到半天,加上各种调查、研究、审讯,最终罗斯将军和联邦调查局达成协议,同意全面处理坎贝尔夫妇及所有涉嫌叛国罪的相关军人与家属,历时两个月。
当蜜莉恩·伊莎贝尔·坎贝尔和住在东区、熟识罗德里格兹农庄上下的其他市民意识到事态的失控时,蜜莉恩还有半个月正式从中央城第一中学毕业。由于科学小组的名额推荐,隔壁城镇的东伯理工大学提前将橄榄枝递了过来。而善良友好的琼斯夫妇也已经帮杰西卡办好了领养与转校手续。
一瞬间四分五裂的坎贝尔家成了一座青少年无法背负的沉重空壳。
蜜莉恩将过世的外婆莉莉安娜代为保管的,来自杰西的父母,史蒂夫·坎贝尔叔父一家的死亡赔偿金、琼斯夫妇帮助他们卖掉农庄的所得与父亲留给蜜莉恩自己的信托基金,一并交给杰西卡·坎贝尔。
——不对,现在应该是杰西卡·琼斯了。
而蜜莉恩自己,只带上微薄的、大学第一学年的学费和预算,收拾行囊踏上寻根之路。
临行前她将几张老照片、泛黄的剪报与金勋章用盒子装好,夹着张信纸,寄到斯塔克联合企业大厦。
除了那个地址,她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方法能联系上那个人。
这是个太过冒险的尝试,堪比明星的斯塔克先生一天收到的垃圾邮件多到超乎想象,就连专门负责筛选与谢绝粉丝信件的收发室员工都天天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原则上,斯塔克先生告诉他们,崇拜者的信件官方回复一下就好,寄来的礼物贵重的一律谢绝、寄回,小件的纪念品则代为收下并回复一封感谢信。
原则上,这一大箱需要原路退回。可署名和附信都是冲着美国队长来的,这可超出了收发室的正常工作流程。
收发室上报佩珀,佩珀上报托尼,将大箱子单独留了下来。
全国人民都知道刚刚从冰中苏醒的美国队长现在衣食住行都归斯塔克与神盾局管,他们无法排除美队粉丝的可能,尽管箱子里的东西看上去并不像。
史蒂夫第一眼便看见那张被精心装裱的大相片,第三陆军740师二八中队的合影,罗杰斯队长被簇拥在正中间,七十余年,容颜不改。
他的心里咯噔一声,涌起了苏醒之后从未有过的感觉。
也就是在这时他看到箱底那封信,饱满工整的圆体写着队长收。
他屏住呼吸,面色苍白,两手颤抖地打开信封。
【需要我把东西寄回处理掉吗队长?或者告诉托尼?】佩珀察觉到了什么,这样问道。
【不,先不要,她可能……来自我的过去。】
满载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