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馥郁的奶香慢慢在口腔内扩散开,直到全部咽下仍有余味留存。之后更为惊喜的是制作者细腻的小心思,被液体色素着色得雅致而诱人的蛋糕海绵般柔软的中心还夹着层巧克力酱,就好像云朵被人轻轻摘下,浸泡在甜丝丝滑腻腻的蜜罐里,带着些可可独有的涩,厚实而又精细。
他愣了一下。
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红丝绒。
如果时间线再放远点,日后蜜莉恩从他生命里消失的那些年,他也确实再没吃到过比这更好的红丝绒。
整个烹饪教室都弥漫着砂糖奶油巧克力的香气,柔乎乎甜丝丝,嘴里手里的蛋糕也柔乎乎甜丝丝,更不要说女孩看向他的目光了。
之后漫长时间线上的每一天,孤身一人面对冷眼嘲笑、陌生人试探、艰难生活的每一天,哪怕他已经从一个14岁被排挤的孤僻青少年变成25岁的警署物证侦查员,每次当他路过餐厅,蛋糕房,甚至在公寓的楼道里闻到别家厨房飘来的喷喷香气,他还是会忍不住会想起当年那个女孩。
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记忆和习惯。
她太甜了,胜过所有糖分的总和。
“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红丝绒。”
巴里凝视着放置于三层点心架上形态饱满的纸杯蛋糕,许久,才品尝了第一枚。
不出意料地,萦绕在心的那句感叹终于有机会吐露。
他对着灶台后笑意满满的蜜莉恩点点头,也忍不住笑了。
“你真的非常擅长烘焙。”
“谢谢,不过事实上正相反,”她摇摇头,有些尴尬地呲着牙,和手机里的呲牙emoji如出一辙,“我最怕的就是烘焙。”
“怎么会!”
反驳之后,他才惊觉自己反应快过了头。
巴里心中警铃大作,于是又生硬地补充了句“都说喜欢烹饪的女孩第一项接触的就是烘焙嘛,”附赠讪笑一枚。
好在蜜莉恩没有注意。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小时候也一度以为自己烘焙的功力厉害死了,外加我喜欢吃甜食,你知道吗?听到很多很多的夸奖后我觉得日后值得一试。于是家里基本上常备六大袋面包——不同种类的,贴上标签,加起来总共六大袋。”
“我的天哪,好大胆!”巴里发出惊叹。
她看了他一眼,抿嘴笑了:“是吧?因为我想把所有种类都熟悉个遍。不仅如此,我还让我身边所有的家人朋友也挨个尝尝看——我非常重视他们的想法。比如为什么他觉得某个不一样,为什么他喜欢这个或那个……有一天家里来了个新朋友,他每个都尝了一小块之后,发现了我的囤货,震惊地问我那些面包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不知道,我觉得等到我毕业我想做烘焙’。
“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起这个想法,听到他的鼓励给了我一种认同感,让我觉得我能行。”
巴里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但她话锋一转。
“然而实际我不行。”
他的笑有点萎靡。
“可能因为我们太亲近了吧,对于这样的人而言你无论做什么事他们都觉得是天下最好,他们满眼都是你的优点。可是在外面,在更多人眼里,外人只能看到你满身的缺点,千疮百孔,然后挑你的刺。
“不过也没办法,我不是个好烘焙师,真的没有一点天赋。我记得有一次我工作的餐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