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纵然他们动作够迅速,也仍然有在门外等候的侍女仆人被鬼气所杀,整个王宅变成了封闭的空间,所有活物都有可能被女鬼的怨念撕碎。
翁酌身上的光芒愈发刺眼,伴随着湛空诵经的声音,半空中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淡金色的影子,和尚吐出的字节越多,影子便愈发清晰,仔细看来,竟然是一尊金佛,手握法器,满面愤怒,如同佛祖临世,即将普渡一切苦厄。
疯道士按照湛空所说,将招鬼符贴在离素素不远的地方,鬼气逐渐聚集,几乎已经透明的女鬼,竟然隐隐有了重新成为实体的趋势。
“不……不不不!不行!”王生忽然跳了起来,朝着翁酌冲去。
他面色凶狠,似乎是铁了心要搅局。
然而就在这书生发疯似的要将翁酌与素素的交流切断时,湛空忽然敏捷地欺身上前,伸手揽过狐狸的肩膀叫她躲开,自己则迎上去与王生撞在了一起。
他口中诵经不断,手下却用力,将王生直接摁在了地上。
“放开我!!”王生有些声嘶力竭了,“不要再念了!”
湛空看着他,经文一收:“好,不念了,道长可否把人皮帐子拿来?”
“没问题,我马上去拿!”
“你要做什么?”王生不住地挣扎起来,“绝不可以烧!不能烧!沁雨还在等着我把她救回来!”
“谁说我要烧了?”湛空反问道,他嘴角挂着笑,眼神却很严厉,在接过疯道士递来的帐子后,和尚几乎没让那张人皮在自己手上停留太长时间,就直接朝着椅子上一放,“我是为了物归原主。”
在鬼气与人皮相接触的那一瞬间,整个房间里刮起了一股旋风,翁酌猛地在地上一滚,堪堪躲开。
“道长,聚阵、捉鬼!”湛空简短说道,“阿酌,躲在我身后。”
疯道士一脸不服,但却依言拿了一方砚台,用毛笔蘸着墨汁,在地上迅速画了一个潦草的法阵,然后看着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发起了牢骚:“你怎么这么偏心这个小狐狸,我才是战斗的主力!”
湛空立刻笑了:“那就有劳道长了,我们先撤。”
“别别别,真是怕了你们一个和尚一个狐狸精了,”疯道士怒骂,“我上辈子欠了你们钱吗!”
另一边,女鬼成形了,她双目赤红,长发飞舞,看起来距离魔道就只有一步之遥。
“沁雨!”王生不管不顾地要扑上去,“沁雨,我是王生啊!”
他不喊出自己的名字还好,一喊,女鬼木然的眼珠忽然拧了过来,看着他表情逐渐狰狞,仿佛要把眼前这个书生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别刺激她了!”翁酌一把推开王生,对那女鬼说,“你不要管他,我们可以超度你!”
女鬼充耳不闻,目光锁死在书生身上,一字一顿,充满了怨恨地说。
“王、生!”
湛空看准了女鬼的攻击,举起禅杖,将她尖锐的指甲格挡了回去,他从手腕上将少了一枚的念珠串取下来,扔给翁酌:“戴在王施主手腕上,可以保他性命。”
少女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然后瞪着王生:“便宜你了!”
随着湛空的超度,道家的法阵也开始起作用,女鬼被困在当中无法出来,她周身燃着常人看不见的红莲业火,火苗越旺,她的罪孽就越深。
女鬼痛苦地仰头,发出尖锐的叫声。
王生哆哆嗦嗦地抓着念珠,仍不死心:“沁雨,就差一步了,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马上——马上她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