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最深之处,泉水“滴滴答答”顺着墙壁落下,地上虽铺了稻草,但仍被泉水浸湿。
周遭幽暗到墙上那支火把都照不亮,还未靠近,远远便能闻到腐臭腥臊。
死牢,不是徒有虚名的。
北堂墨染抬手以袖掩鼻,双眉紧蹙,见到明楚楚后,立即将她抱起,“来人,解开!”
她今日穿着他亲自挑选的衣裙,正因为色调浅,所以才更显胳膊处那道伤势刺目无比。
胸膛因愤怒而起伏,若不是怕吓着怀里的人,他说不定已提着剑去找伤她之人。
“王爷,她可是行刺皇上的死囚犯,不能放啊。”
狱卒怯生生接过话,缩在一边不敢上前。
北堂墨染冷眼看着他,薄唇一字一句道:“本王的人,谁敢动。”
话音未落,怀中的人倏地拔下头上的银簪,锋利的尖端抵在他脖颈处。
“楚楚,你在做什么!”
一旁的洛菲菲失声大叫,满脸不解的看着明楚楚。
“我是蛇夫座派来的刺客,为的就是刺杀皇族,为我族人报仇……”
明楚楚强作镇定的开口,眼睛盯着自己的手,留意着银簪与北堂墨染脖子的距离,生怕自个儿一个手抖会伤了他。
“……”
北堂墨染先是抿唇不语,下一瞬,劈手扣住她握着银簪的手,随便使点力气就反剪到她身后,他再低下头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吻她双唇,被她咬了才放开。
舌尖舔一舔唇边的血,唇角一勾,有点邪魅又冷酷的笑起,凑近她压低声音道:“你身上哪一寸地方本王没有疼过?有没有蛇夫座的印记,我岂会不知?楚楚,不管你想玩什么,都不该弄伤自己,这笔账,本王记下了,你要如何还,回去后好生想一想。”
她一心想走,可对着北堂墨染,她那点小花招完全没用。
明楚楚便有点不知所措,身子轻轻发抖,水雾在眸中聚拢,可她不愿在他面前落泪,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抬头看着他:“我爹就是你们皇族害死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你们,本想用美色蛊惑北堂弈行刺,谁知被你半道截胡。北堂墨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讨厌你,讨厌的无时不刻想走,难道我走了那么多次,你还没看清楚吗?”
言罢,未被束缚的那只手举起,“啪”的一声给了他一巴掌。
“你占我清白,困我自由,我阿娘说的没错,皇族的人都不是好人!”
嘴上凶巴巴骂着他,一巴掌下去自己却先哭了,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靠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
北堂墨染原以为她是在胡闹什么,直到她一巴掌下来,又哭得这样凄惨无助,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他是杀过不少狂化害人的蛇夫座,只是不知里头是不是有明楚楚的爹。
若真有……
“王爷,你别信她,她肯定……啊啊楚楚你别闹好不好!”
洛菲菲想揭穿明楚楚来着,谁知她话没说完就被她推到墙上,那支银簪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
这叫什么事儿啊!
洛菲菲瞪着满脸是泪的明楚楚,不明白她在作什么妖。
明楚楚含泪看着洛菲菲,顿一顿,松开她,反手把银簪对准自己。
“楚楚!”
北堂墨染一惊,欲上前又被阻止。
“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走,我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