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时,宝玉望了望黛玉又低下头快步走了。宝钗也望了望黛玉, 目光淡极却难遮其艳丽。
黛玉说了句“‘淡极始知花更艳, 愁多焉得玉无痕。’”
达西侧头去看黛玉。
“这不是我作得诗,这是宝姐姐的。前句应该是宝姐姐自拟, 后一句怕是宝姐姐在取笑我。”
“取笑你?”达西吃惊地问。
黛玉看到角门那的婆子畏畏缩缩,笑了笑, 等过了角门, 看着角门关上才说:“我那时多愁善感, 宝姐姐意思是光哭怎么能让宝玉白玉无瑕。”
达西摇了摇头, 似乎不相信般:“这世上还能有取笑你的人?”
“看你说的,好像我就不能给人取笑的。这世上哪有不能给人取笑的,你也说过再聪明再得体的举止,只要有人存心要取笑,那一样是会给取笑的。”
“我应该这么说, 这世上还有取笑了你不付出代价的人。那句‘碾冰为土玉为盆’是什么意思?”
黛玉低头抿着嘴笑了,又看着达西说:“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我只是猜出点。毕竟你们互相之前是用律诗的,对于已经跨了语言的我,再去理解诗可就困难多了。”
黛玉侧过了脸,眼皮子翻了上去又翻了下来,嘟着嘴:“宝姐姐既然‘淡极’, 我就把‘冰’碾了当土。宝姐姐觉得玉是个宝, 我索性来当花盆了。”
“嗯, 明白了,‘冰’就是‘淡极’。下一句?”
“‘偷来梨蕊三分白’那份淡也是偷来的,若是没有‘借得梅花一缕魂’,又何来‘艳’。”
达西拍手叫绝:“字字真知灼见、深含哲理,且抑扬顿挫、行云流水,清新叫绝。到底还是‘我们的公主’,高下立见。”
“雕虫小技而已,何足挂齿。”
“哪里,估计宝二奶奶也只能当作浑然不知了。”
“其实她也有她的好。那时不过是年纪小,才会如此。若是放在现在,估计她不会,我也不会了。”黛玉感叹了句。
达西明白黛玉话里的意思,两人都已经嫁作人妇,各自境遇不同。宝钗定然无此闲心,黛玉就算有,也不好再去讥讽宝钗。
达西不想黛玉为之前事有什么抱歉:“其实这种也没什么。就算是现在,我觉得挺好的。”
黛玉看了眼达西,“你这么说,定然是在影射你自己吧?”
达西笑了:“我倒不知道会让你想到我身上。”
“若是那时我好言好语,客客气气只说些不痛不仰的话,怕你也觉得我不过尔尔。只因我时不时要反驳你下,你才觉得此女子大不同也。可是?”
“其实不论你怎么样,我想我还是会爱上你。因为就算你在遮掩,你身上还是与旁人不一样,自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妙处。”达西停了停,似乎不确定,“妙处,我没说错吧。”
“明知故问。”黛玉笑着跑进了屋。
达西往后看了看,跟着一起去的紫鹃四个早没了影。看来,这四个丫环也越来越识趣了。
王夫人醒了,哭闹了一阵知道贾政是死了心要把宝玉削除宗籍了,只能想着法子贴补宝玉。
宝玉回到了自己屋,对着宝钗长叹了声:“宝姐姐,我终归是对不起你的。”
宝钗垂着头哭:“你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俗语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了你,还能怎么样。”
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