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脑中,一遍遍的回放昨晚的一切,今早的一切。
他恨自己的粗心,李寻欢是什么样人呐,可以悲痛的快要死掉的时候偏偏还能笑的人,可以为了萍水相逢的人千里迢迢救他性命的人,可以为了救命之恩让出心中所爱的人,是最能隐忍,最为高尚,最最君子,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人。
这种人怎么会有丝毫的龌龊?怎么会对他存在哪怕丝毫的令人不齿的企图?他怎么会忘了他心中牵牵念念刻入骨髓的那林姓女子……
说到底是他狭隘了,是他让憎恨迷住了眼,连李寻欢中了迷情剂都看不出来,可不是白瞎了他的眼?
想起迷情剂,便忍不住的满心气愤,他做什么好心呐,可怜李寻欢为了一个女子痴痴缠缠,心疼他终日的愁眉不得展,瞒着他偷偷试验着调制迷情剂,便为了给他半晌偷欢,调制也便罢了,他又为何要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完全可以在铁传甲或者清泉村的任何一个人身上来做,说到底是一念之差,说到底还是怨他的好容易来的一次好心好意。
可是,他图的什么,瞧他落得个什么下场!
可这怨得谁来?怨正忍受着戒酒折磨的不知情服用了迷情剂半成品的李寻欢?还是怨恨自作多情自作自受的自己?
他坐不住了,愤愤然起身,忽然发现他眼前出现了一抹乳白。
一个女鬼。
他眯起了眼,好得很,他印象中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又是何时一直能见着的……
女鬼没有给他恍惚的时间,一脸焦急,“或许不该来找你,但……主人……李寻欢他失踪了……他那种情况,会没命的……”
斯内普霎时拉回思绪,皱紧眉头,“失踪是什么意思?”
女鬼道:“今天早晨我告诉了他昨晚发生的事,之后不久他就冲出了门,没人拦得住他,没人找得到他,他……狐妖……他只怕会没命的。”
燕子河蜿蜒如带,刚好绕着翠草坡成了弧形,成了天然的屏障,翠草坡相传为妖魔鬼怪出没之地,常人一般不来。
此时,有人随着水流,漂浮而下,高声吟唱着,“……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断断续续,惊起了水面白鹭,惊的水中女娇娥瞪大了眼。
此时,水边正有两名女子出浴,衣服半穿未穿,听了声音,白衣女子一凝眉,斥道:“去把那登徒子捉了来今晚下饭,好不要脸。”
翠衣女子捂着嘴道:“只怕是不要命吧。”她衣服未脱,直接潜入水中,宛如游蛇般的朝着远处漂来之人而去。
这人被她拖上岸来,半死反应也没有,依旧高声唱着“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眼中神色涣散,浑身浮肿,也不知漂了多久,只怕是早没了清晰意识,只是一张脸,端的英俊……
翠衣女子把他脸上粘着的湿发拨过去,对着他的脸便亲……
白衣女子一甩袖,翠衣女子被她摔在一旁,“浪蹄子,你也不看看是谁,上嘴便啃,这么重的骚狐狸气……”
翠衣女子也不生气,十分惊讶,“这竟然是一只小狐狸?”
白衣女子斥道:“狗屁,骚狐狸只怕在他肚子里呢,只是这人也呆,吞了人家血肉,又不震碎人家魂魄,可不是好笑了。”
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狗屁不通,不通狗屁,哈哈哈哈……”
这自然是李寻欢,只是此时或许他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