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看得有趣,正欲上前询问,就感觉有人轻轻地在后面拍了一下自己的背,转头就看到一个长得和自己一般稚嫩的少年,手里抱着一卷竹简,正热情地招呼:“你就是新来的郑侍中?”
“正是在下。”卫青好奇地打量对方,一时没认出是谁,“不知道侍中如何称呼?”
“我叫桑弘羊,你来了之后,这儿年龄最小的就该从我让位给你啦。”桑弘羊打量着对方,“你是有什么才能被陛下看中的?”
原来来人正是十三岁的桑弘羊,上辈子为了打匈奴筹集军费,卫青和刘彻都没少找他薅羊毛,卫青熟悉桑弘羊后来瘦削而精明能干的脸,对着这么一张如刚剥壳的鸡蛋一样白嫩还带点婴儿肥的脸,一时没有认出来。
桑弘羊是个神童,靠心算被刘彻赏识,大概天才儿童总归是有些傲气的,他看到卫青便不自觉有了一丝比较的心思。
看着眼前少年瞪得圆滚滚的眼睛,卫青差点没忍住伸手摸头了,他好歹还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体只有十二岁,因此面上露出点久违的天真来,笑着说:“我也没有什么才能,只是对打仗有些想法,刚好对了陛下的胃口吧。”
桑弘羊虽然出身商贾,却是一个积极的强权派和主战派,他听卫青这么说双眼一亮,连忙拉着卫青找了一处空着的坐榻,开始向他讨教起兵法来。
卫青和桑弘羊聊了一会兵法,桑弘羊对他一见如故,卫青趁机询问:“这承明殿的坐榻和吃食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桑弘羊面露出崇拜的神色,“是我们陛下想出来的英明决策,说是承明之庐,集聚群英,大雅宏达,启发篇章,所以让我们这些侍中在这里可以边休憩边议论,陛下每次早朝之后还会来这里询问我们对朝政大事的见解。”
卫青从桑弘羊的话里总结出,刘彻早在建元元年便有意将内朝搬上议程,并且和外朝同样形成了五日一朝的规矩,难道这辈子的刘彻竟然是更加聪慧?
“那陛下登基迄今,有无推行新政?”卫青压低声音询问。
“什么新政?”桑弘羊听得一头雾水,“没有听说过啊,陛下只说现在还不是时机,让我们将议论所得都记在竹简上,留待日后使用。”
竟然连建元新政都没有推行,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一辈子都锐意进取,不折腾个翻天覆地不罢休的陛下吗?卫青越想越心惊,他先前只觉得自己重生回了过去,但现在看起来却并非如此。
突然所有人都匆忙跪在地板上,桑弘羊也扯着卫青一起行礼:“参见陛下。”
“都起来吧,在承明殿中无需拘礼。”刘彻洪亮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卫青低着头,听着刘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果刘彻也和自己一样是重生的,那么他确实会提早来到平阳侯府,会为了保存实力暂且不提新政,会将内朝雏形做得比上辈子更加完善……
“还不起来陪朕走走。”刘彻的声音自卫青头顶传来,“郑侍中……”
卫青抬起头,眼神有一瞬间的失落。是啊,如果刘彻是重生的,又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将自己唤作郑侍中呢?
刘彻不知为何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浑身散发着一股不高兴的情绪,明明早上分别之前还是开开心心地吃东西,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特别关照。
在进行完了侍中例会之后,刘彻对严助和张骞说:“这位新来的郑侍中,这几日就由你们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