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素雅的米色西服仍是他偏爱的款式,胸前却别了一枚极为华美的钻石胸针,无数的切面将午后阳光折射出绚丽光芒,衬着他温润柔和的气质,愈发使他显得矜贵优雅,平易近人。平日综略显凌乱的褐发此时打理得整齐服帖,刘海稀疏掩映着优美的眉眼,于端重中透出一抹慵懒潇洒,削弱了长期身处高位而不自觉散发的威严。
摒退司机,纲吉独自驱车来到约定的咖啡厅,从透明的落地窗向里看去,在窗内日光照射不到之处,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正托腮而坐,似乎有些无聊,手指无意识地滚动着杯中的汤匙。
这是白兰为他安排的第一位相亲者,黑手党中赫赫有名的杀手,苏维莉雅。
相貌宛如天使一般,出手却狠辣凶残,从不留情的杀手小姐,与纲吉的岚守有着极为相似的翡翠色眼瞳与银白的长发,光是一个侧面便令人怦然心动。
纲吉在心里抽打白兰几下,整理好无奈的心情,故作从容地走了进去。来到桌沿,他正要开口打个招呼,就见原本优雅高贵的女子猛然抬头看来,绿眸盈盈烁烁,仿佛星河倒映。
纲吉:“……”
“十……不,彭格列先生,您好。”“苏维莉雅”一开口便险些露馅,忙压抑着兴奋激动,努力维持端庄姿态,微笑着说道,声线虽相比一般女人要低沉得多,却如小提琴般悠扬柔软。
然而眼里闪烁不停的光芒与不自觉揪桌布的小动作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心绪。
纲吉强忍着叹息的冲动,以免打击到面前对自己的情绪格外敏.感的人。深深地看了他良久,看到他笑容渐渐凝固,眼底涌出不安时,才扯了扯衣领,淡笑道:“隼人,虽然你女装的样子很美,但我更喜欢你平时的装束。”
苏维莉雅……不,是狱寺脸色瞬间涨红,头顶冒出了白烟,仿佛回到当初少年时,他总会因为纲吉随口的夸奖与不经意的触碰而窘迫不已。
“十代目……怎么认出来的?”他喏喏地问,声若蚊蝇。
明明自己妆化得连姐姐都认不出来。
“我与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要是还认不出你,那我这个伙伴不是太不称职了?”纲吉低低笑出声来,眼底的温柔铺天盖地弥漫开来。
身份被戳穿,还是被心爱的首领亲口戳穿,狱寺又懊恼又羞窘,暗暗决定回去就把出这个馊主意的山本和蓝波揍一顿。
纲吉见他咬牙切齿,猜出他的想法,笑容加深,想也不想便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好了,来都来了,难得我有时间,陪我出去走走吧。”
狱寺脸颊发烫,心中却十分欣喜,忙不迭点头。
并肩走出咖啡厅,两人都没有其他安排,也不知该去哪儿,索性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反正只要跟纲吉在一起,无论到哪里狱寺都觉得高兴,而纲吉也不过单纯地想散散心罢了。
穿行于大街小巷,或疏或密的人群中,纲吉始终没有主动开口,狱寺便也安静跟随。他们走过香气四溢的面包店,走过花团锦簇的民居花圃,在浩荡明媚的阳光下看到了孩子们打闹的身影和灿烂的笑颜,心情逐渐变得温软平静。
“我突然发觉,原来我做的那些事,并非毫无意义。”走了许久,纲吉冷不防出声道。
狱寺一怔,继而明白了他的意思,几缕笑意攀上眼角:“十代目做的一直都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