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低头。”
“啊?”
耶蒂看见玛修手上的东西,忍不住轻轻笑起来,然后温顺地俯下身,垂头让女孩将手上红色和白色的花冠戴在自己发上:“真漂亮呢,谢谢玛修。”
玛修伸出手替耶蒂拂去落在额前的碎发,耶蒂心下一动,刚想说话,突然警觉地转过头,目光对上了正站在温室门口的奥尔加玛丽。她的手上拿着一本书,耶蒂凭封面猜测那又是一本阿尼姆斯菲亚家珍藏的古籍,而对方正打算到温室中,在比较舒适的环境下进行阅读。
“罗曼医生,还有玛修”银发的年轻女子矜持地点点头,“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玛修往耶蒂身边躲了躲,她以前没见过奥尔加玛丽,女子对她的态度也很是平和,但耶蒂能够感觉到在阿尼姆斯菲亚家父女面前,玛修还是经常会感觉有一点不自在。她想起记忆中的迦勒底所长,叹了一口气,环住玛修肩膀的手捏了捏,示意女孩子勇敢一点回答:“玛修?”
“我带罗曼来看花”玛修顿了顿,她始终不喜欢在奥尔加玛丽面前提到当初的日子,于是改了口,“它们开得很漂亮。”
“是啊,即使只不过是生活在温室之中”奥尔加玛丽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与父亲、与耶蒂的记忆相比,她很少会让人感觉到魔术师那种蔑视一切的高傲,但神态间隐隐的嘲讽却是少不了的,“长时间生活在冰天雪地总会让人心情烦躁,能够有一点小调剂实在再好不过了。”
她的视线落在耶蒂头上,表情突然有些奇怪:“这是……花冠?”
玛修有点紧张了:“这是我当年撒的种子……而且是长在温室的草地上,又不是花盆里面的……”
奥尔加玛丽被她的反应弄得有点好笑:“没关系,我的意思是……这是你编的?”
“嗯,罗曼教我编的,在我们去佛罗伦斯玩的时候”提起这一点,玛修的语气先是变得欢快,又很快变为了惋惜,“就是这些花枝太软了,编不出好看的花环……”
耶蒂正在思考事情是怎样变成这样的。
她、玛修和奥尔加玛丽正坐在温室的草地上,身週是鲜丽的花丛。玛修已经放开了一开始的拘谨,正吱吱喳喳地对奥尔加玛丽说起在外面的学校生活的趣事。
耶蒂本来以为,在简短的交谈以后,这位君主的女儿就会离开这个已经被打扰了的地方——奥尔加玛丽虽然是天体科的继承人,但却没有成为御主和灵子转移的资质,这让她在迦勒底的地位十分尴尬。如果不是凭借比常人更艰苦的努力,在示巴和灵子演算装置“特里斯墨吉斯忒斯”的研究上取得了他人无法企及的成功,说不定还会有人质疑她作为继承人的地位。
而玛修呢?她来到迦勒底前虽然对魔道一窍不通的普通人,但作为御主的资质却是魔术世界中也少有的天赋。此外,由于她是被达芬奇和耶蒂带回来的关系,又成了第一号御主,这一次回到迦勒底之后,她遇到的所有人几乎都对她笑脸以对,过得无比顺遂,几乎让人觉得六年前的经历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耶蒂为马里斯比利的女儿取得了这样值得称颂的成就感到骄傲,但她始终有些担心,对方会因为玛修的事情对她心有芥蒂。
然而,事实证明了她内心隐隐的担忧完全是无稽之谈——无论是不是出于对一号御主这一个身份的拉拢或者示好,奥尔加玛丽对待玛修的态度完全找不到半点可以指摘的地方,甚至在看出对方的不自在之后,透过提起这些天来对方较常接触的人员的趣事,来让女孩打开心房。耶蒂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