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风评,宁荣二府所有爷们加起来,他稳能拿第一。
他不像贾政,总靠着荣国府的名号不去府衙应卯,说出去简直丢死人,他好色但有节制,不曾宠妾灭妻也不随意霸占府内丫头,该给的名分俱都给了,顶多算得上是风流。
可他贾赦作为一个正经的袭爵人,龟缩在马棚边上的小小东院,也只是嘴上声讨过一二,几乎从未跟贾老太太、贾政撕破脸,知道内情的谁不夸他一句孝顺。
能因为一个老太婆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利,能把本该属于自个的宽敞正院让给二弟,自个却住个狭小憋屈还带有味道的院子,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都忍受不了。
可真要说贾赦治不了贾老太太?
那简直是笑话!
后院的一个老太婆能有什么能耐?还不是仗着儿孙们的孝顺,贾赦一旦对她心如死灰,真狠心起来,荣国府还能有贾老太太的立锥之地?
所以外头多得是说他愚孝的人,如今圣上以孝治天下,仅凭这点贾赦的人品就不会太差。
愚孝的贾赦虽然不会对贾老太太做什么,但他绝对恨透了贾政,平常看见贾政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若想找人治治政二老爷,绝对非他莫属。
贾琏想要攀上八贝勒爷这棵大树并不简单,因为荣国府一向是跟随着太子殿下,连元春都准备送给太子做侧妃,只不过□□羽众多,自然不会在乎过没了贾代善后的荣国府。
若想八贝勒爷看得上他贾琏,就势必要用荣国府的名号行事,赦大老爷的家主印信是投诚的必需品。
当天清晨时分,赦大老爷刚刚做完春秋大梦起来,听一耳朵贾琏的话,挠挠头,总感觉梦还没醒!
就贾琏那样的,还八贝勒府!那样的人物连老太太都摸不着!
贾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耐烦道,“你小子不会是要骗你老子的印信做坏事吧!”
“老爷我哪敢骗您呀!信就在这儿,老爷你自个看吧。”
贾琏从怀里掏出封精致的名帖,一看就是府上呈给贵人的那种极品货。
赦大老爷眉头一挑,哂笑道,“你个小畜生,用这样的名帖还想瞒住老太太的眼?”
贾琏悄咪咪近前轻声道,“还不得多亏您儿媳未雨绸缪,这一份是年前本该给北静王家的贺贴,您儿媳掉了个包,又弄污了作假的那份,不然这会儿为个名帖都得头疼。”
赦大老爷知道王熙凤能耐,那是个见不着兔子不撒鹰的主,她能拿出这份帖子来,比贾琏说多少句都让人信服。
开头一句八贝勒爷安康,赦大老爷面色就变了,“你们到底怎么跟八贝勒爷打上交道的?不知道咱们荣国府是跟随太子殿下的?”
“知道才来找得老爷,咱们荣国府从祖父开始,便追随着太子殿下,可您看看现在咱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太子殿下党羽众多,却没一个提携过咱们父子,儿子这个同知的闲职,走得还是太监的路子,这不可笑吗?”
“那你就敢转头跟随八贝勒爷?”
“是,倘若儿子跟随八贝勒爷,好歹能做上官,以咱们荣国府剩下的那点余威,没准还能混上个三四品的封疆大吏,到时候就像林姑父那样权利深重,岂不快哉。”
赦大老爷眉头深深蹙起,一时下不了决断。
贾琏见状,继续劝说道,“老爷,儿子这次去八贝勒府,实为送林妹妹去赴宴的,有林妹妹在前压阵,儿子的事就会好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