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宝气阁十分安静,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沉眠之中。远处用来停放尸体的地方还时时传来低沉而压抑的哭声。
云简回到自己客房的院子里,看到了一个月下独酌的身影。
花满楼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早在众人刚回来不久,就分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回来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有花满楼犹豫了一下,去厨房里找了一些酒水来,坐在云简院子的石桌边,等她回来。
已经是四月下,月光朦朦胧胧,时而薄云飘过,月色便透过云朵,缓缓照在庭中,和石桌边所坐着的人身上。
云简便是在这一刻知道了什么是所谓的秀色可餐。
平时的花满楼和这个词语实在是搭不上边——并不是说花满楼长得不漂亮。花满楼是标准古代谦谦君子的长相,如珠如玉,圆润而透彻。但是,这样的美本来就是不带有视觉冲击性的美。如果说,他是秀色可餐,还不如说是陆小凤,风流倜傥,谈笑之间勾得大姑娘小媳妇心痒痒;或者说是西门吹雪,冷着一张脸,却偏偏想让人知道这张脸在冰雪消融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他们两个一个色气,一个禁欲,哪个都比花满楼看起来更加可口,但是云简在此时此刻,偏偏从花满楼身上看出了秀色可餐的意味。
男人本来在自斟自酌,等到听到云简的脚步声的时候,便把脸冲往了她的方向。他的手中还抓着酒杯,杯中酒水清澈,映出半轮小小的月亮。
男人的眼睛里面也有两轮小小的月影,眉毛长长留在卧蚕的位置小小的阴影。嘴唇翘起,开口问她:“阿简,你回来了。”
云简是真正可惜,花满楼为什么眼睛看不见呢?
不是说他看不见有多么不好,而是……如果他能够看见多好。
云简来回跑了很多趟,回来得急,并没有来得及洗漱,一身血腥气虽然微弱,但是花满楼自然能够闻到的。于是她尽量离花满楼远了一些,道:“嗯。”
“要不要来喝杯酒?”
云简犹豫了一下,问:“你不问问我去哪里了?我一身血腥气。”
花满楼的鼻子灵敏。即使站得远了,云简也没有奢望自己身上的血腥气会瞒过花满楼,只不过是希望自己站得远一些,那么花满楼不会被熏到罢了。她甚至没有犹豫一下,道:“我准备回去杀人的。”
“但是你没有杀人,你的身上没有杀气,杀人也不用浪费那么久的时间。”
云简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她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看到桌边的好酒,几乎是下意识地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来了小食。
“正好,我们可以一起喝酒赏月。”花满楼笑着说。
说什么赏月呢?现在在场的两个人里面,也只有云简能够看到东西,就算是云简能够看到东西,她的心思也不在赏月上面,面前的人,可比月色美多了。
……
蹦出这个念头的云简怔了一怔,努力将自己的思维切回正事上来,冲着花满楼道:“我今天干了一件大事情,有点激动。”
“什么样的事情,方便和我说吗?”
云简道:“不方便。”
花满楼没有想到云简居然这么直白,笑了笑,道:“好吧。”
也没有再追问云简。只是继续说道:“但是你做了这件事情之后,心情也不坏。”
云简何止是心情不坏?若不是独孤一鹤在今天领了便当,云简的心情就可以用好来形容了。
她之前就对自己的优柔寡断有不满,如今终于能够认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