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没听到就好了,别在意。”白雨笙的双手按着她的肩,帮她进一步拉松韧带。
“就很烦啊,我本来就紧张……”
白雨笙确实能感受到她肩膀的肌肉有僵硬的地方。
“放松放松。”她放柔声音,然后拿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小耳机,弯腰一左一右塞进了乐晴的耳朵里,点开了一个装满缓慢钢琴曲的歌单——这是专门用于舒缓紧张压抑的情绪,很有效。
而对于白雨笙自己来说,这次比赛还没出现需要用到它们的机会。
耳机隔绝了令人不快的解说声,柔美的音律如山涧一般潺潺流入脑海,乐晴很快平静下来,在白雨笙的协助下完成了陆地上的热身。
“雨笙啊。”上一个队伍的试跳结束了,y大队伍朝跳台的方向走去的时候,乐晴突然从旁边搂住了她的腰。
“……怎么了?”白雨笙措不及防地停下脚步,双臂下意识地抬在半空。
“要是这次只有你一个人去北京参加决赛,会不会很寂寞啊……”乐晴把手臂收紧,低着头小声地呢喃道。
“寂寞?”她的话让白雨笙一时愣住。
她从来没有在比赛中考虑过这种问题,不如说为了能清除多余的影响因素、全身心地投入比赛,她时常有意避开和外界的接触,让自己处于“孤独”的状态中。
但稍稍换位思考一下,她也能理解乐晴的出发点,正打算回应她的关心时,突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哟,不愧是y大的高材生呢,连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也有闲情逸致关注,看来冠军已经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了?”
好像在哪里听过的中性嗓音让乐晴下意识地带着疑惑抬起头,看到那张水淋淋的混血面容时,大脑接收到的混杂在轻松语气中的讽刺之意像是被凸透镜放大——
“陆、梵、歌……!”可爱脸庞上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她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随意将大毛巾披在身上的高挑短发女生,眼神像是遇到了敌人的野猫一般充满攻击性。
对方听她如此咬牙切齿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一边擦着自己不断滴水的头发,一边扬起礼貌的微笑,“如果你觉得我的中文名难念,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sophia。”虚伪语气中的戏谑是如此地明显,宛如漂浮在水面上的塑料泡沫。
这无疑是在乐晴本身就不悦的情绪上火上浇油了一把,“谁想知道你的英文名,我讨厌的是……”
在她的心情波动得更加剧烈之前,白雨笙的手在下面不露声色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和陆梵歌浅色的眼眸对上的时候,白雨笙微微一笑,“我刚才看到你们热身了,看起来状态很不错。”
“正常状态而已,预赛不就是走走过场嘛。”陆梵歌的嘴角轻蔑地一瞥,对她这样客气圆滑的言辞感到无趣。
“自大狂……”乐晴在白雨笙背后无比嫌恶地发表感想。
她并没有刻意放低音量,但陆梵歌却好像听不见一样,目光始终维持着和白雨笙对视的状态。
“就是不知道某人的‘状态’调整得怎么样了,辛辛苦苦练了四个月,要是再拿个前五名开外的成绩,是不是都没脸活了?”她一边挑眉一边恶劣地放柔语气,“哦这次是全国大赛,应该说能维持住原来的名次就不错了,上次第几名来着?第七是吧?你说领奖台只有三个是不是太可惜了,要是有七个的话多好?”
陆梵歌的每句话都夹带着□□裸的嘲讽,针一样精准而刻薄地扎在白雨笙的痛处,乐晴忍无可忍地跳出来,抬手指着陆梵歌的鼻子骂道:“你现在有什么好得意的?!高中的时候还不是雨笙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