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睁开眼睛。
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不大好闻的消毒水味。
医院?
正想着,雪白的视野中多了一个明晃晃的西瓜头,“你醒了,天天。”
“李,”天天起身,坐到床边,发现李身后还有坐在轮椅上的凯老师,以及病床另一边的人,“……宁次?”
“你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宁次解释道,“我看你睡得很熟,就跟医忍借了一张床。”
“你这几天一直在忙忍具店的事,听宁次说还和他切磋了一场。有干劲是好事,不过也不用着急,”凯说道,“你的青春还很长呢!”
天天:“……”
从凯老师口中听到这种话总感觉很微妙。
“战争结束,好像大家都有些懈怠了,”李思忖道,“那天我看到鹿丸和手鞠一起逛街。”
“那不叫逛街,是约会。”天天忍不住吐槽。
“鹿丸连个手里剑都射不中了,”李说道,“要是天天的话,肯定百发百中……天天?”
看天天神色恍惚,李有些担忧。
天天扯出笑容,“我没事。”她垂下眼帘,小声说道,“我梦到了宁次。”
“宁次?”李指着病床另一边的少年,纳闷道,“不就在那儿吗。”
不知为何,宁次看上去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天天一怔,略带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对这个话题选择缄默。
“其实大家实力有所下降并不是坏事,说明忍界现在很和平,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样全力以赴,”凯说道,“可是日常训练不能懈怠啊,李。”
“是,凯老师!”
“走吧,李。”
“是,凯老师!”
聒噪的二人走后,病房重归寂静。宁次看上去有心事,反常的沉默。天天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
“你梦到了你们一起学习回天的时候吧。”她身后,宁次突然开了口。
“我也梦到了,守在你旁边睡着的时候。”面对着天天充满惊异的视线,宁次耸肩,苦恼地说道,“你别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说着,二人走出病房。
少了战争后,医院的热度直线下降。整条走廊弥漫着空寂的鬼气,只偶尔一两个医忍或病患的身影闪过,连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好几个度。
“你醒过来之前,我听李讲了四战的事。”宁次语气可怕的平静,“宁次死在十尾的扦插之术下,当时雏田大小姐、鸣人、李……几乎所有人都在哭。”
——可是,你为什么无动于衷?
【当时啊,天天好像想要安慰我,说了一声“李……”然后就什么都没说了。】李的原话是这样。西瓜头男子挠挠脑袋,无意间说出了心里话,【我还以为天天会比我更伤心呢,她和宁次那么要好。】
——可是,你为什么不为他流泪?
无波无澜的话语在此刻与步步紧逼的拷问无异。从月读世界来的宁次,心里翻涌着愤怒和不解,还有揪心般的疼痛。或是因为他在的世界太和平了,他不懂,就是不懂。
——既然你们都喜欢彼此,为什么致死也不愿说出?
宁次心里还有汹涌的酸意。
对,他是在吃醋。
走在稍前位置的天天,回过头,一言不发地望过来。
走廊里光线昏暗,模糊了对方的神色,在那双始终明媚的棕眸里投下一层晦暗的死灰。
【无法用眼泪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