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烟能感受到张起灵嘴唇上的温度,不滚烫,不冰冷,温温和和的,就像他眼眸里的温度,就像此时的气温。
她觉得这个吻很是漫长,待她再睁开眼,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视野里只有青烟色的帷幔。
张凌烟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重新闭上眼睛,心脏跳得极快,再度充满希望的睁开眼睛。
依旧是一水儿的青烟帷幔。
就这般睁着眼睛许久,她才挤出一个苦笑。
张起灵,怎么可能就那样出现了呢?原来,是个梦啊。有那么一瞬间,张凌烟只想留在那个美好的梦里,永远不醒来又如何,梦里有春天,有那个人。
而这儿,什么也没有。
人世太苦,苦得她无比向往梦境。
就在张凌烟沉思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声响了起来“你醒啦。”张凌烟侧目,是一个年轻女人,待她走近,张凌烟见着的是一张温柔善良的脸。
这么温柔的脸孔并未让张凌烟有一种亲近之意,反而让她想到了死去的铃铛,张凌烟的呼吸粗了些,警觉的盯着这个女人,一言不发。
女人将手上的药碗放下,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见张凌烟一脸戒备,柔声宽慰道:“你别害怕,佛爷将你救回来后因着公务在身,就将你托给了二爷照顾,我是二爷的夫人,你可以叫我丫头。”
丫头说话间,眉眼带着笑,嘴边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张凌烟听这些名字,在脑中搜索了一圈,毫无印象,皱了皱眉,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佛爷,是谁?二爷,又是谁?”
“佛爷是长沙的布防官,是他将你救回来的,二爷呢,是这处府邸的主人,待你病好些了,你自然就能见着他们,也能了解个明白了。”
张凌烟见着丫头并没有急于问自己的情况,权衡了一下决定暂且在这儿修整一下,等伤势好些了再做打算。
经历了几番欺骗背叛后,张凌烟本能的不愿意再轻信任何人,她只是点点头应了下来,便接过了丫头递过来的药,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丫头静静看着她将要一碗苦药一口喝尽,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心中不免动容,接过了她手中的空碗,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离开房间后,丫头在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看了看手里的碗,只觉着难受。她与张凌烟素未谋面,但当佛爷将张凌烟送过来的时候,她便有些诧异,这个女孩儿,好看得太过不可思议,但是又是极度瘦弱的。
丫头虽好奇张凌烟与佛爷的关系,但温吞的性格让她将这点好奇压在了心底,从未表露出来过。
一开始她只当张凌烟是个普通的孩子,但为承想等来了服侍丫鬟的禀报,待她才到房间外边时,就已经听到了张凌烟的梦呓。
进到屋内一瞧,张凌烟满头的汗,发丝都被浸湿粘在了脖颈间,一会儿是尖叫,一会儿又是痴笑,唯一不变的是她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的痛苦,还有眼角一直悬着的眼泪。
丫头不知道张凌烟到底梦见了什么,但当她见着张凌烟手臂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的时候,她着实是被吓到了。
一个年纪如此轻的姑娘,何故在身上留下了这样多的疤痕。丫头不禁想着张凌烟从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本来平躺在床上的张凌烟突然转过了脸,睁开了眼睛,眼眶红得骇人,大股的眼泪流了下来,只呢喃了一句“别走”,就又睡了过去。
明明快入夏的季节,丫头还是在这略有热意的天气里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在丫头这样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