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凌烟走后,二月红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丫头对张凌烟心疼得紧,自己何尝不是真心希望这个孩子好呢?他总是见不得那些凄苦悲楚的,自是希望张凌烟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生活。
也许是因着心里的执着,二月红一开始是背离了张启山的意思,努力的不让张凌烟接触与倒斗有关的一切,本以为随着时间的冲淡她能放下的,但是,她心里好像有更执着的东西。
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能让她执着到放弃所有安宁,义无反顾的涉足那滩泥沼。
张凌烟跟着了解了些堂口的事儿,便日日固定去堂口帮忙了,张凌烟初来乍到,不懂的有许多,但生意又忙,自然无人有时间顾及她,张凌烟的脾性也是收敛了许多,自个儿跟在后面一声不吭的学着,几天下来熟悉了也能搭把手了。
二月红府里的人是知道张凌烟的厉害之处的,但堂口里的人皆不在红府里久居,自是不识得张凌烟的。只是觉得奇怪,二爷竟会派个小丫头片子过来,看了几天发现张凌烟只是跟着学东西,并不是来管事儿的,自然也就没人把她放在心上了。
张凌烟长得好,在堂口里的一些年轻些的小伙子也是偏护她些,给予了她许多的方便,但这些人也是明白事理的,人是二爷安进来的,自不会是小人物,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单纯欣赏,绝不敢造次。
所以她在堂口的日子过得还是算舒坦的,张凌烟还是觉着接触这些老行当的东西,是要比之前闲在府里要开心的多。
这天张凌烟正在后屋仔细研究着刚刚起出来的瓷器,就听到前厅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她久坐在椅子上,也是懒得动弹,继续看着手边的明器了。
然而声响越发的大了,张凌烟不得不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眉头都要拧在了一起,她最是厌烦在自己专心做事儿的时候被打搅。
张凌烟不得不出了屋子往前厅走去,远远地就见着不大的前厅围了一圈儿的人,她不动声色的站在后面,碰了碰边上的一个小伙计,询问了情况。
那个小伙计也是心急如焚,一段话下来,张凌烟也明白了来龙去脉。
原来找上门来的是个新主顾,昨日在堂口买的东西,货拿的也不多,结果今天就找上门来非说昨日给他的货是假的,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吵开了。好巧不巧的掌事儿的今天出了门,整个堂口里全是做不了主的伙计。
张凌烟看了看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买主,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依旧不肯停口,再看了看摆在桌上的两件儿小玩意,粗制滥造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真假。
她看着这架势,怕是挑好了时机讹上门来了。
因着二爷的名号,这堂口运营的一直是一帆风顺,来要货的大多是老主顾,也是放心的很,从来也没出过如今天一般的这档子事儿。
这买主无赖的很,不把货退了,拿不到赔偿金,他便赖在这儿不走了,大叫大嚷的整的这堂口也做不了生意。
一屋子的伙计个个都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焦头烂额也没人敢擅自做主,权宜之计只能先拖延着等管事回来拿主意了。
张凌烟对着那人丑恶市侩的嘴脸是一刻也忍不下去的,她悄声问了刚刚那个小伙计,“掌事儿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事儿掌事也没说,估摸着怎么也得到晚上吧。”
她算了算时间,这样耗下去根本没法做生意,而且让来来往往的人见着了,不明事理的添油加醋胡乱传一通,名声怎么都是要坏的。
那个小伙计见张凌烟若有所思,好心提醒道:“这事儿你我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