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烟毫不惧怕他一脸的毒辣,看着他那双吊眼,嫣然一笑,“师兄如此人物,凌烟见得却如此之晚,实在是生憾。”
刚刚那一点就着的紧张场面突的就被撕裂开来,粉饰上了这么一幅和谐平静的画面。仿佛静得空气都平和了下来,但是明眼人都能感受到,在空气中的那种微微波动,这两个四目相对的人脸上的笑容有多么让人心惊。
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两双眼睛里都阴鸷得可怕。
陈皮阿四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些,张凌烟恍然间就觉得这样的笑容,很是熟悉。她的呼吸微微一滞,心头又漫上了一阵哀伤。
更多的,可能还是刺痛。
这种笑容,像极了四子。张凌烟瞬间就想到了半月前自己做的那场梦,那是时隔许久自己再次梦到四子,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张凌烟同陈皮阿四点了点头,便往后间的屋子里走去了,陈皮阿四一直紧盯着她的身影,敖有兴趣的一点一点的打量,似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给看个透彻。
陈皮阿四接管整个堂口对张凌烟来说同从前没有什么分别,她依旧是做着自己的事儿,人手不够的时候才去帮帮忙。
他对着旁的伙计都很是严苛,但是每每见着张凌烟,除了寒暄几句,并不去要求她做些什么。
堂口里的伙计们心里再是不痛快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在无人的时候脸上摆摆,发泄一些怨气,见着张凌烟每日悠哉悠哉的,除了羡慕也是无可奈何。
谁让人家也是二爷手底下的徒弟,还是陈皮阿四的小师妹呢。
虽说陈皮阿四手段是狠辣些,对人是霸道了些,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是极强的,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原本运营平平的堂口利润广进,一时间竟有赶超别家堂口的势头。
张凌烟虽不赞同陈皮为人处世之道,但是在经营之道上,她还是要由衷的赞叹的。
陈皮阿四真的是奇才,如若不是拜在二爷门下,凭他自己,也是能在这长沙城里闯出一片天地的。
这天张凌烟还在堂口整理账目的时候,就看着陈皮阿四招来了几个伙计,挨个儿吩咐了几句,就出了门。
张凌烟倒是没兴趣探究他去了哪里,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陈皮阿四这么些天里从未早离开过,一时都不停歇的坐在桌子边,蛇一般的眼神冷冷的扫视着前厅的买主和来来往往的伙计。
而且若是她刚刚没看错的话,似乎陈皮阿四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待到张凌烟回到红府之后,一切的谜题才算是解开。丫头经过半个月的悉心调理,病情也好转了许多,这几天都能下床散散步了。
她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儿便是直奔丫头的房间,刚走到屋子后面,就听到了隐约的说话声,她以为是二月红在陪着丫头,知道快到门口时才觉得这声音并不是二月红的。
她贴着门边,往里看了一眼,发现竟是陈皮阿四在陪着丫头说话。
那一瞬间,她都有些没敢去认。
因为,屋里的陈皮,真的同白日里的那个,相差了太多,不是说样貌上有何改变,就是那周身的气质和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判若两人。
张凌烟都差点以为陈皮是不是魔愣了。
他就那么乖巧的坐在丫头身边,同她说着新鲜事儿,眼睛里亮闪闪的,一点毒辣都看不见,有的全是单纯和温和。嘴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