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她下地走路,我是哄了又哄,每天都要拿许多好吃的哄着她才肯走。小孩子学走路不是会摔吗?她一摔就哭,哭个没完没了。她一哭她阿爸就心疼,就跟我急。”
“这孩子啊,被她阿爸宠坏了。娇气。脾气也不大好。工作不顺心时也会烦。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大了,不想我们担心。她有事反而都不跟我们说了。每次问她,她都是说很好。其实我知道她有的时候过的并不舒心,电视台里有一些前辈,并不好相处。”
“她刚出去工作的时候,受了委屈也会跟我们说。她阿爸心疼她,就跟她说你别干了,回来阿爸养你,要不去家里的公司上班。可她想做记者,想做播音员,就没答应。可能也是因为她一说委屈,她阿爸就让她回来,所以她后面才不跟我们说了吧。”
岳母说到这里时,眼里有暗淡,她心酸的笑了下,又说:“至龙啊,你是她最亲密的人,要是她工作中有不顺心的事想跟你说,或者因为心情不好冲你发脾气,至龙你多包涵,多包容下她,啊?欧妈谢谢你了。”
思绪转回来。
权至龙看着姜妈妈,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岳母早就知道他跟一宁之间的不对劲了,她也发现他们之间的疏远了。
所以那天下午才会对他说那番话,所以这段时间来岳母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们的起居。所以,他有时会看到岳母眼里一闪而过的忧愁。
或许离婚也早就在岳母的预料之内。
应该是。
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了,难过有,失望也有,却没有非常大的反应,不像岳父,震惊的像听到了什么似的,被刺激的直接犯病了。
权至龙又把视线放到手术室那闪着显示手术中的提示牌。
唇紧紧抿起,在心里祈求,祈求上帝保佑他,一定要保佑他平安无事。
冷风从没关紧的窗外吹了进来,吹的人手冷脚冷,但更冷的是他的心——
他隐隐约约的觉得,他和一宁完了。
这一个中午谁都没有心思吃午饭。
等待的时间漫长又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的延长放大,让人难以忍受。
外边的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彩遮住,没了光彩,天色一下暗了下来。寒风席卷,枝头的枯叶被吹落,说不出的萧条。
天色一暗,室内光线就暗淡了,没几下,走廊灯就开起来了。
三人的影子被拉的细细长长的。
没人动。
就在权至龙觉得他快站成雕塑之前,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权至龙动了动,太久保持一个姿势的他腿都麻了,差点没摔倒。他一边敲着发麻的腿,一边拖着往手术室那边走。
手术室门前,姜一宁早已在等着了。
两人紧张又害怕。
在等门开的那一分钟,他们却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门终于被打开了,医生和护士出现在门后。
门一开,医生还来不及摘下口罩,就听到权至龙问道:“医生,我阿爸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还好就在医院,送的快。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要住院观察两天。目前病人的血压还有点高,你们注意不要再去刺激他。谁是家属?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