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庄周,见过齐王。”庄周收起平日的不羁,拱手行礼道。
“既是道小弟的朋友,那便是田因齐的朋友,两位里面请。”齐威王带着两人回营,同时吩咐了将士去牵进战车。
齐威王思绪何其之快,道聆是何等人,举世少有的少年英才,能让得他看重的人,岂是等闲之人?!!
道聆又哪里看不出齐威王的求贤若渴,时时对他称兄道弟,还来营门亲迎,只怕是田忌都难享这等待遇。
只是他这般心思,怕是白费了,道聆自身本是个闲云野鹤之人,齐威王难以招揽,就连这位庄周,以后也是隐居修道之人,你说齐威王是不是白费苦心。
“道小弟一日而返焉,甚快。”齐威王脸上噙着一丝笑意,心想道聆这么快便返回了,看来应该很顺利。
“道聆先生,此行可顺利否?”田忌自营中而来,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不利也……”道聆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更羸不仅擅长箭术,而且钻研近身弓法二十余载,身边又有大批魏军,道聆竟奈何不得。此行之得,唯净梧先生之尸身。”
齐威王闻言,暗自琢磨,道聆言及更羸,说他远近皆强,奈何不得,这句话,可大有深意。
奈何不得,并不等于道聆败于他手,而是双方持平。但更羸占地势之优,更兼统领军队,道聆能在如此境况下,安然而归,并且带回了姜齐余孽许净梧的尸身,不可谓不强!
“安然归来便可,庞涓、更羸之类,他日寡人自会清算!”齐威王淡淡说道,言语中的王霸之气令道聆侧服。
正在这时,道聆心中一颤,不远处,一个淡绿色衣裙的身影,正朝自己走来。
来者不是他人,正是许清茹!
“道兄,我父亲的尸首在?”许清茹话未问完,便看见了那辆战车,以及战车上的棺木,自看见棺木,她的眼睛便再也无法移开。
她潸然泪下,一路小跑,奔至战车边,不敢凝视棺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任泪水从中流下。
过了好半天,她才缓缓地慢慢地将手移开,她觉得,这几息的时光,如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一样。
她用尽全身气力,将棺木推开一个口子,向许净梧的尸首望去。
道聆这才想起,大步向前赶去,他忘了拦住许清茹,这里面可是一具无头之尸啊!
许清茹蓦然瞧见这没了头颅的父亲,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她袭来,她的手脚瞬间麻木了,感觉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她什么话也来不及说,甚至都来不及呻吟一声,两眼一黑,倒在了道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