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的嫁妆除却父亲分配的那份外,便是亡母当年入府所携带的嫁妆。对此,曼陀又是一声苦笑,独孤府的老人都晓得,二姑娘生母朱氏,是出身烟花街的花娘。好听点儿的叫花魁娘子,说白了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当年入府不过一盒子攒了数年的钗环,和几件像样的衣裳而已,还大多随着入了殓。
伽罗···,想起前世,这丫头还给自己一对金环做添妆。
“阿姊!快瞧瞧!”不出意料,伽罗姑娘咋咋呼呼的抱来了自己的首饰盒子,放在茶几上逐一打开。意思明显的很,让阿姊挑喜欢的做添妆!
这种举动,若换在前世,只怕自己会不知如何眼红呢!那样的好东西,果然无论何时,父亲和般若都会给招人喜欢的小妹的吧?
“傻丫头~做什么呢?都摊开来炫耀呢!”曼陀坐下,好笑般一点某丫头凑上来的脑袋。“阿爹说了,我们可以送阿姊一样东西做添妆,可我又不晓得阿姊喜欢哪样,就全拿来啦!”伽罗一把抱住姐姐柔软的胳膊,笑着将脑袋凑上去蹭了蹭。
她才不傻,知道哪些话跟哪个姐姐说才有用!昨天对杨坚的那些个朦朦胧胧的感觉,若是对阿姐说了,只怕也就笑笑揭了过去,最多说句婚嫁结的是两姓之好,不是两个人的喜好这种听上去就委屈巴巴的话。
小姑娘春·心萌动的傻话,也只有阿姊才能给出一个最好的方向。
“阿姊~你就挑一个嘛!”伽罗见姐姐压根儿就没动手,还以为是不喜欢,眼珠子一转,实诚的小姑娘居然撸起袖子,露出皓白手腕上一对百花团金手镯来。
“这又是做什么?想跟我打一架?我可打不过你!”曼陀好笑的将她的袖子拉下来,她自然认出来那是杨坚昨日拿过来那对。
“阿姊,这是杨坚昨天送我的,你要是喜欢,我就都给你了!”伽罗姑娘似乎还是不大懂男人送女人镯子是个什么意思,当即要将镯子从自己手腕上撸下来,那豪气干云的架势,看的秋词与夏歌俱是一愣。
“胡闹!这可是人杨坚送你定情的信物,哪里是能随便送人的?”曼陀听罢小妹这一番豪言壮语,又是一番哭笑不得。
所以,其实般若也不是那么将她放在心上的不是么?明知以后会跟宇文护对上,牺牲掉自己就算了,竟连伽罗都不庇护了么?
罢了!竟然她不护,这辈子,就换自己来守护这傻丫头吧!怎么说,这乱世之中,这份天真是如此的难得,堪称珍宝也不为过了。
“定情信物?”伽罗姑娘瞧一眼精致的镯子,随后,一脸如临大敌:“阿姊~他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该是喜欢我的吧?我要回点儿什么东西给他么?”“最迟不过年关,你就要将自己回给他啦~还备什么呀?”“哎呀~阿姊你不知羞~”
磨蹭了好半天,最终伽罗姑娘还是决定绣点儿什么东西作为回礼给杨坚。但这对于刺绣严重不过关的伽罗姑娘而言,仍旧是个天大的麻烦事儿!
是以,伽罗泡在归燕居的时间就更加长了,整天儿跟绣花针大眼瞪小眼的,终是在半月后绣好一个柳叶合心荷包。
“为什么女人要做绣工?这哪里是人做的活儿嘛~”伽罗姑娘看着成品,再看一眼自己十指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儿,眼泪汪汪的:“他要是敢不喜欢,我就拿针线摔他一脸!”
这天,伽罗姑娘拿着新鲜出炉的荷包约了杨坚出去玩儿,曼陀刚想出去转一圈儿回来,却在门口给般若堵了。
“长姐有事。”曼陀开口,一如既往的肯定。“来给你送添妆,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对你不住。”般若将那雕着鸳鸯的花梨木盒